亲爱的小鸽子啊

【楼诚】蛇行 46

听说你们想看!正好我也想写!我好不好!是不是特别好!



明长官得以在明秘书这里再讨到一个用户反馈,是在离开南京的前一夜。

那几天明诚的表现乖顺到堪称诡异,就像一个受过精心训练、只为揣摩他心意而生的秘书,即使他一个字不说,只要一个眼神明诚就知道他要什么,递上温度适宜的咖啡、送上整理完毕的资料,然后再退到他身后,重新变成一个脸上带笑的沉默的影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是明诚这样和“乖顺”绝对沾不上边的性子。明楼有心留人,明诚却在每天完成工作以后就把他送回酒店,再以不能停车为由直接开车走人,一分钟都不肯多留。

明楼的行程不是秘密,知道他明天就要回沪,他这两天结识的这些南京同袍特地设宴为他饯行。这样的宴会席间难免涉及一下高层之间不可告人的秘闻,一个小小的秘书当然是无权参加的。

明诚坐在一家装潢西式的咖啡厅里,面前摆了一杯咖啡,对面坐了一个个子娇小长相甜美的姑娘。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姑娘用小勺挖了一点自己面前的甜点,笑嘻嘻地问他。

“你想听实话?”明诚尝了一口咖啡,皱着眉又往里面加了点糖,“不伦不类。”

“当然不能和你们上海的咖啡厅比。”姑娘的嘴角边沾了一点奶油,明诚用纸巾帮她擦掉,动作很温柔,说的话却很冷酷。

“萧潇,这么点小事你都要我从上海过来帮忙,不觉得你自己太过分了吗?”

“怎么说这次的‘小事’ 你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名叫萧潇的姑娘咬着勺子,脸上的笑容看不出真假,“而且我想见你嘛。”

“不错,看得出来虽然你最近办正经事的能力有所下降,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明诚不为所动,伸手去拿放在另一张椅子上的风衣,“吃完了吗?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萧潇把盘子里最后一点蛋糕吃完:“不必了。”

明诚笑道:“怎么?怕给我惹麻烦?

“怕你给我惹麻烦。”萧潇笑着倾过上半身,低声问他,“你不会没注意到有人在看我们吧?”

明诚伸手帮她把垂在耳边的头发绾到耳后:“注意到了。”

“你的麻烦?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明诚的眼风一扫,他倒是没想到一场践行宴这么快就完了,“麻烦是个麻烦,处理倒是不着急。”

“什么关系?”

“上司,长官。”

“哦?”萧潇装作去拿摆在靠窗那边的方糖,顺势看了一眼停在马路对面的那辆汽车,评价道,“长得不错。”

明诚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咖啡杯送到嘴边:“上海滩赫赫有名的明大公子,你也有耳闻吧。”

“百闻不如一见。”萧潇眼珠一转,试探性地问:“睡过了?”

明诚看了她一眼,萧潇此时看上去倒是真的有些吃惊了:“真睡过了?”

“我没有开这种玩笑的习惯。”

萧潇表情揶揄:“我也记得你没有随便跟人睡觉的习惯,不然在军校的时候你都不用有自己的宿舍。除非…”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了,明诚平静地看着她,等着她把下半句话说出来。

“这么说就是因为这个了。”萧潇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他有用。”

“那就要看你从什么方面来看了。”明诚垂着眼睑,用眼神制止萧潇再想往他的咖啡里丢一块方糖的手,“于公,他是我现在的上司,身兼数职,每个都是油水人脉充足的要职,和他睡觉可以给我提供很多便利。”他隐晦地做了个手势,又朝她挑了挑眉,表情有点暧昧,“于私,他的技术还可以,和他睡觉不算一件太让人觉得为难的事。”

“很少听见你这么说一个人,特别还是个男人。”萧潇稍微歪过一点头,“你不会是…”

明诚也稍微偏过一点头看她,仿佛她问了个非常蠢的问题:“当初咱们在军校上的课不是一样的吗?还是你当时在开小差?上床是上床,感情是感情。你提醒我一下,上一个把床上的感情当真情的人怎么样了?”

萧潇僵了一下:“死了。”

干他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感情丰沛,最好就是把自己的感情完全剥离,但即便如此,萧潇还是觉得明诚有的时候冷酷得有点过头了。

明诚说的那个人是和他们同级的一个姑娘,时间隔得太久,萧潇已经不太记得清她的名字和长相,只记得她有一张圆圆的脸,还有一双总追着明诚的眼睛。从军校毕业前,萧潇曾经有一次见过她和明诚站在操场边,暮色霭霭中,姑娘低着头,大概是在掩饰自己的脸红,所以她没有看见明诚的不为所动,也没有看见明诚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在她身上。

明诚和那个姑娘说了什么,她无从得知,不过明诚看见了她,低头向满脸希冀的姑娘说了几个字,萧潇刻意没有去读他的唇语,然后明诚就转身朝她走来,暮色霭霭,他身后的姑娘脸色雪白。

毕业以后,明诚去了上海,而她在南京,曾经的生死搭档分隔两地各司其职,再次相聚是在半年以后,上面来了电报,要他们去清除一个叛徒。这样的安排未免有些太过兴师动众,萧潇一开始还有些不解,但当天晚上明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家,兴致勃勃地四处打量:“看得出来,你现在的工作薪水并不是很高。”

“我听说你要高升成76号情报处副处长了?恭喜。”

明诚把玩手枪的手顿了一下:“还不算是,不过也就这两个月的事了。”

萧潇先提前在心里为那个倒霉的副处长默哀片刻:“这次的叛徒是什么身份?竟然要你专门从上海来一趟。”

“你不知道?”明诚漫不经心地报出个名字,“说是太管不住自己的嘴,把床上的话当真话了。上面让我来的原因很简单,他们觉得她可能会泄密关于我的事,她的目标…情夫…啧…总之就是和她上床的那个男人,动机不纯,身份也不简单。”

“你还记不记得…”萧潇问他,“她对你…”

明诚听完她的话,神色疑惑:“所以这之间的联系?”

萧潇哑口无言。

明诚的狙击成绩一向都是比她好的,这天晚上也不例外。那么黑的夜色,那么多攒动的人头,明诚扣下扳机,子弹正中那个男人的眉心。她本来是应该在同一时刻开枪,却在那个女人转头看向他们这里的时候没能下得去手。

“你在发什么呆?”

明诚烦躁地骂了一句脏话,飞快地再次瞄准目标,一击毙命。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双曾经一直追着明诚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妖异的红色从她两道秀气的眉毛之间淌下来。

“你在发什么呆?”

坐在她对面的明诚点了一支烟,淡灰色的烟雾腾起,让人越发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眼睛。

萧潇叹了口气,伸手挥散了烟雾,摸上他的脸:“从来只听说过红颜祸水。”

“嗯?”明诚挑眉,香烟递到嘴边轻啜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等她把话说完。

萧潇定定地看着他,抽烟着实是一种考验人的消遣,大多数嗜烟的人都难讨人喜欢,可明诚抽烟的时候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不管是夹着烟的手指还是似笑非笑的嘴角,或者是他那双笑意不到眼底的眼睛。

想到这里,萧潇摸在他脸上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力,明诚戏谑地轻笑一声,顺着她的手歪了歪头。在遇到明诚之前,萧潇一向觉得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都该是感情丰沛且长情的人,但明诚空长了这样一双情意绵绵的圆眼,却从不情意绵绵地看人。他的眼中多半是真假掺半的冷然,他贯于置身事外,不身在其中,当然也难有什么真情。

萧潇放下手:“要是你,说是蓝颜祸水也不为过了。”

明诚摁灭了烟:“这算是夸奖?”

萧潇叹气:“没有比这更是夸奖的夸奖了。”

“也许是我们对夸奖的定义不一样呢?”明诚披上自己的大衣,等她对着镜子补好鲜艳的唇彩,“我一直搞不清楚你们为什么对这种东西这么有执念。”

当初在军校的时候就是,哪怕有明文规定严禁这种东西出现在学校里,他还是知道有不少姑娘私底下藏了不少。

“可能是为了宣示主权吧。”萧潇把那面小镜子装回包里,上前挽住明诚的胳膊,她的唇色已经变成了漂亮的水红色,“你看这个颜色,像不像印泥?”

明诚低头看了看,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确实很像。”

街对面的一辆停着的车里,明楼坐在后座,看着咖啡厅里的那对男女,神色晦暗不明。

客观地说,这确实是一对俊男美女,男的那个当然是他的秘书明诚,女的那个他不认识,却能看出是个长得不错的姑娘。这两个人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一对出来约会的普通情人,但明楼却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他毒蛇的身份,猜测他是在执行军统的任务,只是片刻之后这个猜测就被无情推翻,两人的姿态实在太过亲密,就是因为知道明诚做戏做得好,现在从他眼里看出真心的笑意才越发让人不能接受。

明诚帮那个姑娘擦掉唇边的奶油,帮她绾了耳发,在他点燃那支香烟的时候,明楼吩咐驾驶座上那个被派来送他回去的秘书:“去给我买包烟。”

那个秘书本来就猜不透这位明长官的想法,坐上了车却不让开,他又不好出声询问,现在总算是有了个明确的指示,虽然莫名其妙,但他还是立刻入蒙大赦般下了车。

咖啡厅里,萧潇的手抚上明诚的脸,明诚不躲不闪,顺着她的手就偏了头。明楼看到他的姑娘的嘴唇动了动,明诚眼角一弯,脸上就显出一点受宠若惊的神色。

明楼想,明诚对着这个姑娘的时候,倒是比对着他生动了许多。

两个人走出咖啡厅,明诚低头帮那个姑娘理了理围巾,姑娘朝他嘟了嘟涂了漂亮唇彩的嘴,明诚就故作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这个模样明楼倒是见过很多次,大多都是在办公室的时候,四下无人,明秘书微微垂头,语气里有一点笑意:“明长官说得是。”

去买烟的秘书一路小跑回来,生怕长官等急了,开了后座的门先把烟递给明长官才回到前座。他这么一挡一挪不过几秒钟,街对面的两人就吻到了一起。

秘书坐在前面只听到香烟的纸盒子发出一声被捏变形时才会发出的声响,怕自己没买到长官中意的香烟,战战兢兢不敢回头,却不知道他和那包烟一样,都不过是遭了池鱼之殃。

明楼目光沉沉地看着街对面,明诚被那个姑娘推到了咖啡厅的玻璃上,其实以明诚的身高,只要他不愿意,那个姑娘绝吻不到他,但他低了头,手还捧着姑娘的小脸。

寒风料峭里,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在大街上吻得难舍难分。

“走吧。”沉默已久的明长官终于发话,秘书赶紧踩下油门,汽车绝尘而去,明诚抬起头,唇边沾了一抹淡淡的水红色。

片刻之前,他刚说完确实很像,萧潇忽然手上一个用力把他推到了身后的玻璃上。明诚半点没有反抗地由着她推,在她伸手来勾他的脖颈的时候轻声问了一句:“你这样,是为了什么?”

萧潇的嘴唇贴在他的唇边,声音压得比他还低:“我听说你们睡过了。”

“嗯?”明诚伸手捧住她的脸,其实是为了挡住两人没有严丝合缝贴上的嘴唇。

“所以,你想不想再睡一次?”

“眼下这个情形,不是我想不想睡,是你想让我睡吧?”明诚问她,“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不能和你有一段吧。”萧潇递了块手帕给他。

“现在的关系不好吗?”明诚直起身,看着那辆眼熟的汽车一路远去,“你看,睡过的人多半就觉得自己不一样了。”


因为不会取名字,所以就取了曲筱绡的名字的后两个音,我真是太机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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