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沉曦

我发誓只有这两把铅笔刀，明天马上甜回来
12
李熏然对凌远似乎一直有一种近乎不理智的崇拜，这事赵启平知道，凌远知道，李熏然不知道。
“凌院长会做饭诶！
“凌院长会插花诶！”
“凌院长让我叫他凌远诶！”
“凌远太贴心了吧！”
“为什么凌远连品味也这么好！！”
呵呵，赵启平严重怀疑小卷毛现在已经连简瑶是谁都不知道了，这都算是些什么破事，为什么李熏然就跟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一样激动？
李熏然和凌远的第二次正式聚餐是在五天以后的早晨。
大忙人凌院长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早晨作息规律地起来做早餐。李熏然的房门还关着，他也不确定小警察是在还是不在，但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做了两人份，厨房里弥漫着米粥的香味，凌远还顺手蒸了几个青菜馅的包子。
钥匙开门一声响，审犯人审了两个通宵的李副队游魂一样飘进来，米粥香没能唤醒他的神志，凌远甚至都怀疑李熏然没看到他这么个大活人。
“熏然？”
李熏然边走边用不太听话的手解制服的扣子，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地上。
“熏然？”
这次李熏然听见了，他转过身，半边身体靠着墙：“远哥早～”
凌远看着他脸上那个神智不清的笑，一头错落有致的卷毛，再听到那个险些飘到外太空的“早”，软乎乎的小警察傻乎乎地对他咧嘴笑，身体像快速融化的黄油一样顺着墙面往下滑。
“要睡觉也先来吃点东西，不然对胃不好。”他走过去，身体力行地把李熏然半推半抱地放到了餐桌边。
李熏然困得发懵，勺子拿在左手一晃一晃，脑袋一点一点，小卷毛一抖一抖。凌远坐在对面总担心他一脑门磕进碗里，干脆拖了自己的椅子过去：“我来吧。”
李熏然磕磕巴巴吃完小半碗粥，终于再也抵挡不住困意：“谢谢凌…院长。”
凌远把他扶回了房间，免得他又拉着门把手跳华尔滋。
李熏然一头栽倒在床上会周公会到四点多才被饿醒。床头柜上的水杯里装了半杯水，李熏然端起来喝了一口，是微甜的蜂蜜水。杯子底下压了张纸条，李熏然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把它塞进了抽屉里。
正坐在办公室里想今天晚上吃什么的赵医生手机“叮”一声响。
赵启平低头，屏幕上跳出一个微信对话框。
【李卷卷：凌远他！太会照顾人了吧！
【赵狐狸：我师兄一向都很会照顾人。
【李卷卷：我要报答他！
【赵狐狸：我师兄啥都不缺。
【李卷卷：不说了我去洗澡了。
【赵狐狸：啊？？？？？？？？】
赵启平目瞪口呆，报答就报答，为什么要洗白白？洗白白了是要怎么报答？他看透了李熏然的心，演的全是不可描述的电影。
李熏然并没有赵启平想的那么多，他其实只是觉得蹭了凌远两顿饭怪不好意思的，特别是凌远还那么贴心地喂了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想到自己当时竟然意识模糊李熏然就忍不住捶胸顿足，然后被花洒毫不留情地呲了一脸水。
凌远下班回家，一开门就闻到了饭菜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穿着家居服的李熏然顶着一头蓬松的卷毛从流理台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戴着隔热手套的手朝他挥挥：“回来啦？”
凌远知道李熏然的很多事，李熏然喜欢吃甜的；李熏然最宝贝自己的卷毛；李熏然很累很累的时候站着都能睡着；李熏然想笑又不敢笑的时候会舔一下自己的嘴唇掩饰过去；李熏然没事的时候和自己的拖鞋都能玩，那双胖吉猫拖鞋的后面有一条小尾巴，走路的时候小尾巴能敲在脚后跟上；李熏然习惯叫他凌院长，偶尔叫他远哥，如果叫凌远的话会耳朵红。
凌远以前不明白，只不过是一个名字，为什么从李熏然嘴里念出来就能变得那么缠绵悱恻。
李熏然对他有一种盲目崇拜，他不觉得骄傲，只觉得心酸：熏然，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
李熏然察觉了凌远对他的刻意疏远，又在一次警局聚餐的时候遇到了林念初和凌远。他没有过去打招呼，默默地看着凌远三言两语就说得林念初很开心，他突然有点难过：你怎么能对她温柔成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用兔子一样的速度奔到离对方一步之遥的地方，又在只差一步就能走到一起的时候同时转身龟速离开。
凌远有个课题要去美国，为期半年，李熏然还差一个月零三天就要回上海。凌远要走的那一天，李熏然没去送他。他站在门里，凌远拖着箱子站在门外，仿佛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翻版。李熏然最后还是没忍住，冲上去抱了他一下，又在凌远的手落到他身上之前松了开来。就这一次，他努力说服自己，就算是给这段感情一个好收场。他用力咽下哽咽，故作轻松地说：“一路平安。”

13
季白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有被碰瓷的一天。临近下班，他例行检查，果然让许诩去带话效果就是不一样，大楼地下没有一个翘首以盼的人，季三哥心情很好地下了楼直奔停车场。还没走近他就看到自己的车边站了个人，寻仇的总不可能丧心病狂到冲进警察局的地下车库堵他，季白手指上挂着钥匙一步三晃走过去：“庄医生丢身份证了？从这儿右拐直走坐电梯上一楼不客气。”
庄恕看他要走赶紧去拦，季白一挑眉，庄恕又把手放了下来：“我没丢身份证。”
“没丢身份证你站这儿干嘛？废气好吃？”季白两手抱臂脸色狐疑，“不会是想偷我的车吧？”
庄恕耷拉着大脑袋想去拉季白的手，季白一瞪眼，他又弱弱地缩回来：“我错了。”
“你这么说我就听不懂了，你错什么了？庄医生咱俩不熟吧？”季白点了支烟，咬在嘴里连带着吐字都不如刚才清楚，“不是让许诩跟你说下了班早点回家吗？”
庄恕好声好气：“你少抽点烟。”
季白眼睛一瞪：“你管得着吗？”
庄恕委屈：“家里没你。”
季白白他：“你在你家我在我家，你家里怎么会有我？”
庄恕说不过他，只能用行动来以表真心。他往前一个箭步，季白比他更快地退了一步，顺便还摆了个起手式。
【您的前男友季白拒绝了您的爱心，并准备把您打一顿】
庄恕站着不动了：“三儿我真的错了。”
“没看出来。”季白木着张脸，“你说你老在这儿跟我较个什么劲？是上班不够累还是陆晨曦不够美？”
庄恕莫名其妙：“这又关陆晨曦什么事了？”
季白掐了烟头扔进垃圾桶：“你说了半天又关我什么事了？你不是什么事都能跟陆晨曦说吗？又是修眉又是讲过去，要不是我你们俩是不是就差临门一脚了？你少来跟我装可怜，陆晨曦不是比我还值得你信赖吗？你攒了这么多年的事我问了你多少回你死活不肯说，陆晨曦主业医生副业知心姐姐是吧？你现在麻溜地从我眼前消失，我还可以考虑既往不咎。从今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谈天说地修眉调情跟我季白屁关系没有，你要是还纠结我堵了你的事，明天我就去登个报声明一下，还你一身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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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两个够不够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