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鸽子啊

【楼诚】蛇行 50


我看到留言了!9102年前来更新一章蛇行



明诚心中一惊,没想到明楼竟然看见了他的动作,下意识地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车里很黑,明楼整个人隐匿在后座的阴影里,只能听到他一把冷冷的嗓音:“案发现场早就被处理过,为什么单单留下那块手表?你不会不知道这是南田洋子故意设的套,既然知道还以身犯险,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明诚一言不发,只暗暗踩下油门,想把这位惹不起的主赶紧送回家,明楼对他的举动视而不见,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好,既然你不说,那不妨我来替你说。”

明诚做他的秘书也不是一天两天,单听这语调就知道明楼已经是强忍怒气,只是今晚脱轨的事太多,口袋里那块手表就是个定时炸弹,他的处境现在比谁都岌岌可危,稍有不慎就可能把军统在上海多年的经营全部毁掉,就算他再八面玲珑,现在也没那个心力去和明楼周旋。

“今天晚上日本领事馆的舞会各方都有插手,为了达到目的难免会有伤亡疏漏,原本落下一块普通的表也不算什么大事,就算日本人想顺着这条线查也查不出什么来,除非那块手表有什么来头,能让人顺藤摸瓜找出主人。”明楼却像是铁了心要给他添堵,在后座不疾不徐地抽丝剥茧,扰得明诚愈加心烦意乱,“如果是哪个行动组组员不小心,以你的性格,只会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处理;能让你奋不顾身的人,算来算去也没两个,头一个自然是你妹妹于曼丽,可我刚才看那表分明是块男表,现在再仔细看看,似乎还有点眼熟。”

他忽然抬手往前,指间夹着表带的一端,剩下的大半截垂下来,玻璃表镜反射着车窗外照进的灯光,明诚瞳孔猛地一缩,不知道明楼是什么时候从他身上把那块手表给摸了过去,明公馆已经近在眼前,明诚眼睁睁看着那块表在明楼手里转了一圈,又听得他恍若无事地笑道:“阿诚,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明台过生日的时候于曼丽送给他的那块?”

明诚猛一脚踩下刹车,汽车在明公馆前猝然停下,他半转过身,手腕蓦地被明楼狠狠扣住:“明台进了军统,是不是?”

明诚的手腕被攥得生疼,明楼想必是已经怒极,语气尚且能维持着四平八稳,手上的力道却是再也控制不住,明诚吃痛地皱起眉,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皮肤上已然留下一圈深红的指痕。

“我既然敢捡,当然是已经想好了对策。”他从明楼手里抽回那块腕表,指尖在表镜上摩挲了一下,抬眼时的目光十分冷然,“不牢明长官操心。”

这一夜注定无眠,明诚回到自己家,思量片刻以后往南田洋子办公室里打了个电话。南田洋子接得很快,明诚一改往日的毕恭毕敬,毫不客气地对她说:“南田科长,您今天晚上布的这个局,可真是大失水准啊。”

“是么,我怎么觉得该上钩已经上钩了呢?”南田洋子冷冷一笑,“明诚,你这个双面间谍当得可真不错,是我小看你了。”

“您现在怀疑我,我明白。”明诚侧头看向窗外,他知道以南田洋子的警惕,现在肯定是已经派了人来监视他,只要他敢有任何可疑的举动,立刻就会被送去特高课。

“您早就到了现场,却刻意没动这块手表,无非是觉得落下他的人一定会回来捡。”明诚眉头紧锁,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犹豫,“可您有没有想过,特高课在案发后就把日本领事馆围了个水泄不通,丢了他的人凭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回来?”

“因为如果你不回来,这块手表就是最直接的线索,我们照样可以顺着它找到你。”

明诚没指出南田洋子已经把他当作最大嫌疑人,若无其事地笑道:“南田科长这话未免说得太满了吧?上海大大小小的表行有多少,卖表的商场有多少,每月售出的手表又有多少,且不说这一样样查下去要多久,您又怎么肯定这块手表就是在上海买的?只怕等到特高课查出买主,那人早就跑出上海了。”

南田洋子没有接他的话,明诚也不催促,把那块手表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眉头越皱越紧,南田洋子疑心病重,又亲眼看见他捡起了罪证,想必现在心里已经对他怀疑了七分,想要三言两语就把她糊弄过去根本不可能,他要想自证清白,就只能下一剂猛药了。

“我不知道您有没有细看过,这块表在我看来可眼熟得很。”明诚的语气十分淡然,像是根本不在意南田洋子是否怀疑他的身份,额头上却渐渐沁出冷汗,他要赌一把大的,结果不成功便成仁,“这是毒蜂的手表。”

南田洋子不置可否,冷笑道:“现在手表在你手里,你当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明诚心里一松,他赌南田洋子为了钓鱼没有去动更没有细看那块手表,现在看来,他是赌对了。

“我自然是不敢对您信口开河,不过您别忘了,我当年坐上情报处处长的位子,毒蜂可帮了不少忙。”

当时的行动小组在执行任务时有两人不幸被俘,其中一人受不住拷问终于吐口,王天风身份暴露,整个军统上海情报站受到重创,明诚临危受命,明里带人追捕毒蜂一行,暗中掩护王天风逃出上海,那个叛徒自然也没活多久,明诚当天夜里秘密去了一趟地牢,第二天那人就失了声,没过多久就在拷问时被失手打死了。

南田洋子有些动摇,毕竟当年特高课也插手了追捕毒蜂的事,她知道明诚没有说谎,但这还是解释不了明诚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去捡那块手表,如果真按他所说,他凭什么要替毒蜂做这个替罪羊?

“毒蜂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你不会指望我单听你一面之词就相信你说的话吧?”南田洋子顿了一顿,“就算这块手表真是他的,你又为什么要主动把嫌疑揽到自己身上?四年之前毒蜂就是从你手下逃跑的,这事我可没忘。”

“就是因为四年前没抓着毒蜂,这些年我才一直在追查他的消息,这次去南京出差,我顺便也去见了些人。上海这块宝地军统不可能轻易放弃,毒蜂此前一直行踪成迷,打的多半是等风头过去再悄悄回来的主意。按照他的缜密,这次落下手表绝对算是低级错误,兴许是没想到守卫如此森严,再加上要两头兼顾,一时疏漏也不是不可能。”明诚知道当年毒蜂的逃脱一直让南田洋子耿耿于怀,是以故意提了他出来,又看似体贴地为南田洋子分析了一番,其实是想引得她转移视线,“原本我从南京回来就想向您汇报的,但事关重大,我手中一时也没什么确凿的证据,所以就先按下没提。”

南田洋子听起来像是完全不为所动:“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捡那块手表。”

明诚眼珠转了转,刻意压低了嗓音:“前有樱花号爆炸,后有领事馆命案,中间还夹了个汪芙蕖被刺,南田科长就真没有疑心过,这些人是怎么次次得手的?”

南田洋子的语调也明显阴沉了下来:“你是说他们的人已经混进了新政府?”

“如果不是,他们又怎么能对有些机密这么清楚?”明诚提醒她,“领事馆的舞会筹备已久,被人钻了空子尚且能解释得通,樱花号专列可算得是上一等一的机密,先前放出去那么多假消息混淆视听,他们竟然能分得清?”

“你知不知道你这随口一句话会牵扯到多少人?而且据我所知,樱花号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你还是情报处长吧?最后不也是无功而返?”

“是,但是明长官明确告诉我不必插手樱花号的后续调查,汪处长会全权负责。”

南田洋子闻言脸色一沉,明楼未免也太过分了一点,要是真能调查出樱花号爆炸的原因当然是大功一件,但明楼如此明目张胆地要给汪曼春揽功,也难怪明诚和汪曼春之间的嫌隙越来越深。

“我捡这块手表也是为了这个,您的陷阱布得太有风险,毒蜂及其眼线未必会轻易上钩,但倘若他们以为我是他们那边的人,捡这块表也是为了掩护他们,想必不过多久就会主动来联系我。”

“当年追查毒蜂你是最积极的一个,他们怎么可能会上你的当?”

“南田科长您想必有所耳闻,毒蜂离沪的这些年,军统在上海的情报网都是由一个代号毒蛇的特工负责,这个毒蛇藏得很深,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情报,他和毒蜂应该也没有见过面,毒蜂这次回来一定会想办法联络他;况且军统内部的苦肉计不少,毒蜂未必会因为我追捕过他就怀疑我的身份,再说我今天当着您的面拿了这个烫手山芋回来,他们的人只要看到,势必会对我展开调查。不过这次能不能抓到毒蜂,还得看南田科长愿不愿意帮忙了。”

南田洋子不动声色,只问:“帮什么忙?”

明诚侧身坐到桌上,指尖在桌上划了一下:“单凭一块手表恐怕还不足以让毒蜂相信我的身份,南田科长不如将计就计,就当我是毒蛇,嫌疑最重,派些人手监视我,毒蜂要是有心查证,见着这样的阵仗,想来也能多信几分。”

他当然知道南田洋子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撤走监视他的人手,这么说一半是为了计划,一半也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台阶。

南田洋子还没有回答,明诚就又言辞恳切道:“我知道您现在对我想必还有些疑心,在毒蜂被捕之前我也没法自证清白,不过以我之见,毒蜂这次回沪定是有重要任务在身,他必然要和毒蛇接头,只要证实了我的身份,他就肯定会露面的。”

南田洋子尚有疑虑:“你就这么确定毒蜂不会按兵不动?”

明诚从容一笑:“领事馆遇袭,整个上海都要戒严,再加上各处增设巡逻队和出入关卡,毒蜂的任务很难展开,他等不起,肯定会急着联络毒蛇,我们只要抢在真的毒蛇之前行动就好。”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就不是真的毒蛇?”

“您不知道。”明诚半垂着眼睫眨了眨,“要等我们捉住了毒蜂才能知道。”

南田洋子沉思片刻,落下一句要是十天之内毒蜂不露面,他就要作为毒蛇代替毒蜂进76号刑讯处的地牢作为结语挂断了电话,明诚握着听筒连连称是,眼底却一片冰凉。

南田洋子留不得了。




我就纳闷了我写的啥啊?这么一看怎么感觉南田暗恋我们铁骨铮铮的王老师呢?真是老师看了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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