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鸽子啊

【楼诚】当你的Omega变了心 06

ABO


不重要了


电脑看得久了难免有点不舒服。明诚闭了闭眼睛让自己休息片刻,于曼丽推门进来,一看就知道明副总肯定又是一晚上没睡。

“重点关注一下晟煊最近有没有发布会之类的活动。”明诚连眼睛都没有睁就知道是她,想了想又吩咐了一句,“庄恕他们小组的安全屋在哪里?说不定到时候咱们得去一趟。”

于曼丽一一应下,明副总考虑的事一向不是他们这些目光短浅的凡人能揣测的,但事成之后还是很愿意跟他们分享一下的,只是现在一切才刚开始,明显她问了也白问,还不如先直接把明诚吩咐她的事情办好。

“明总的办公室已经搬到您旁边了。”

“知道了。”明诚似乎对此并不在意,自顾自揉了揉额角,又挑了另一件事说,“朱徽茵什么时候过来汇报?”

“应该就是今天了,她说把新研制出来的药带给您看看。”于曼丽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

“我笑明副总您关心的不是朱徽茵的汇报,是她带来的东西吧?”

明诚睁开眼:“打趣老板,扣你奖金。”

明诚明副总是个大忙人,从前也不是没有忙到六亲不认的时候,作息不规律已经只能算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发情期的不规律和发情期前后的情绪波动格外剧烈才是要了命的关键。朱徽茵作为明诚手下另一位为他排忧解难的得力大将,终于给明诚研发出了特制的烟,用镇定Omega信息素的药物取代了尼古丁,保证老板不会因此死于肺癌。

明诚不嗜烟,但这种时候抽烟是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朱徽茵也不是不知道自家老板对这种特殊的烟需求有多大,他自己又没时间经常来医院拿,于曼丽作为老板的秘书当然也是要跟着东奔西跑,这种事也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朱徽茵干脆每次自己来公司就带上足量的特制烟,但她最近发现明诚对这种烟的需求似乎越来越大,这种药物虽然没什么成瘾性,但抽多了万一以后有了抗药性可怎么好?

明诚似乎并没有把她的好心提议特别放在心上:“嗯,知道了。”

“还有就是,副总,您该来体检了。”朱徽茵是真的觉得明诚的信息素水平不正常,普通的Omega打抑制剂过发情期都是正常,明诚的发情期来得特别晚不说还紊乱,平时出门都带随身带着抑制剂,作为一个医生,她真的很担心明诚的身体。

“最近没时间啊。”明诚把自己的日程安排一拉到底,“有空我就去。”

朱徽茵看了于曼丽一眼,后者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体检这也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明诚总是三推四推,为了公司蒸蒸日上的营业额发光发热,可不要把自己都给点着了才好。

明楼在家睡了一个好觉,尽管已经回来一周,他还是要感慨国内吃的东西比法国要好太多。明镜在吃早饭的时候要他一定把阿诚带回来吃晚饭,支棱着一头乱毛的明台也连声附和:“就是,不然阿诚哥又要长在公司不睡觉了。”

明楼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又”字,明镜叹了一口气:“还是老样子,跟他说了多少次都不听。我们明家又不是明天就要破产了,明楼啊你可要好好说说阿诚啊。”

“大姐我知道了。”明楼低头喝粥,心里却奇怪得很:从前阿诚的作息可是明家最健康的,吃得好睡得早,哪怕节目没看完,到了九点都不用人叫就乖乖上床去了,不像明台坐在电视机前面嚷嚷“再看一集再看一集”,现在怎么睡觉倒成了大问题了?

“哎呀,这都怪你啊。”明镜说到这个事情就又忍不住说明楼,“都是你不好呀。”

“我又怎么了?”明楼愣了一下,明台趁机偷走了最后一个生煎包。

“你是不知道你刚去法国的那几天阿诚有多不开心啊。有一天吃饭,阿诚抽了四双筷子出来,明台不懂事,问阿诚拿四双干什么,阿诚就不开心了,回去放筷子放了好一会儿。”

明楼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坐在对面的明台含着满嘴的生煎包对他真诚道歉:“对不起大哥,是我太年轻太不懂事了。”

天知道他当时还有一句“大哥不在家你忘啦”没说出口就被明镜瞪了回来,阿诚哥“哦”了一声就会厨房放筷子去了,他看见阿诚哥一个人对着那双筷子发了好久的呆。

懵懂的小明轻声问明镜:“大姐,阿诚哥他……”

“去。”明镜难得沉下脸色,“小孩子别乱问。”

年纪尚小的小明从此就知道了,但凡阿诚哥和大哥之间的事,都算是他不能乱问的“大人之间的事”。

明台快速咀嚼着嘴里的生煎包眼睛滴溜溜地转,他大哥举着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都没有追究他偷走最后一个生煎的弥天大罪。年轻有为才智出众的明警探敏锐地察觉到,他大哥可能又在想一些他不能乱问的事。

明家人普遍起得早,明台眼看现在离他上班的时间还早,于是很殷勤地凑到明楼身边:“大哥,我正好顺路送你去上班吧。”

“无事献殷勤。”明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我不是我没有。”明台头摇得都快出虚影了,“我送大哥上班发自真心!”

“那就走吧。”明楼起身,他只是突然想到他可以从明台这里下手,也好侧面了解一下是什么让阿诚在短短几年之内发生了这么巨大的变化。

明台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他们警局最近正在为一起文物失窃案忙到秃头。局长王天风是个物尽其用用完拉倒的人,直接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明台。

“你二哥不就是鉴定师?门路肯定比我们多多了。”

明台很想告诉他,局长,你这样对我,你是追不到我大姐的。

但任务都已经派下来了,明台也绝对不会推三阻四。王天风话说得没错,他二哥明诚确实在这种事情上情有独钟,前两年还特地去考了个证,此后就尤其热衷于和苏州玉器世家的许一霖去参加各种他去了要打哈欠的拍卖会,眼光越来越毒眼界越来越高不说,人脉也积攒了不少。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人脉。偶尔这两个Omega还会一起去各地的黑市,许一霖的身手怎么样他不知道,反正阿诚哥别说一个人去黑市,他一个人上哪儿要担心的都只会是别人。

明台把复印文件放进包里,万分恭敬地跑去给明楼开门:“大哥您请。”

“明台啊。”坐在车后面的明楼轻咳一声,努力拿出一个和蔼的大哥该有的腔调,“我去法国这几年,觉得家里变了很多啊。”

“大哥你也发现了是不是?”经过多年的磨练,明台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阿诚哥你拿四双筷子干什么”的明台了,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眉头紧皱、仿佛真的是在关心家里剩下三个人境况的明楼,十分有眼色地直接挑明楼感兴趣的说,“大姐和我都没什么变化嘛,你也看到了,但是阿诚哥就不一样了。”

身体前倾,是感兴趣的意思。明台分析了一下明楼的动作,继续不遗余力地卖二哥:“阿诚哥分化期晚嘛,分化完了那两天一直神神秘秘的,我叫他他也不理我,老是心事重重地发呆。”

明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像一个正经关心二弟的大哥:“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

“那是当然。”明台卖得一手好二哥,“我后来发现阿诚哥是在看一个盒子。”

“盒子?什么盒子?”明楼心里有了一些不妙的预感,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个盒子。

红灯。

明台踩下刹车,空出手给他比划:“大概就是这么大这么高,一个白色的纸盒子,还挺好看的。”

明楼觉得他的心脏跳得有点不是太稳当:“后来呢?”

“后来…”明台挠了挠头,到底是隔得有点久了,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后来…大概是几个月以后吧……我看到阿诚哥把那个盒子拿出去扔掉了。我还问过阿诚哥盒子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阿诚哥说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这四个字似乎是阿诚对自己悲剧初恋的盖棺定论,他过了分化期,成了成年人,摒弃了小时候的孩子气,把那些象征他少年心事的那些东西也一并丢在了浑身疼痛的青春期,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明楼重新靠回椅背上,闭上眼想起他刚刚回国的那一天,阿诚看见他的第一眼。阿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浮出一个他熟悉至极的笑:“大哥。”

大概就是这个笑把他一把拽回了五年前,让他误以为他们之间没有分离五年,阿诚还是那个阿诚,那个会伏在他膝上睁圆了眼睛听他念拉丁文的阿诚。可是他忘了阿诚还有个倔强至极的性子,他忘了他走了五年,阿诚的一腔情思只能附在一张张漂洋过海的纸上,情太重,纸太薄,掉进了海里,五年的光阴早就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所以当阿诚跟他说“是我把仰慕错当成爱慕,还请大哥不要放在心上”时他才会愣在当场。原来他早就放在心上,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现罢了。但有些事就是稍纵即逝的,阿诚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他也确实已经坚持得够久了,不能要求更多了。

阿诚分化期过后的几个月,明楼在法国收到了最后一张的明信片,上面只有两个字:祝好。

他大哥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低气压,明台虽然多少猜出了一点,但他还是聪明地选择看破不说破。汽车停在了专用车位上,明台拎着自己的包跟着还在低气压的明楼进了大楼。前台的小姑娘们给明总问好,明楼勉强点了个头,明台在他背后给小姑娘们挥挥手。专用电梯又快又稳,但同为Alpha的明台还是感觉电梯里似乎都是他大哥无形中释放出的压迫感。救命,想跑。

“叮”一声,电梯终于到了二十楼。

明台快一步走出电梯直奔明诚的办公室,明楼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隔音效果很好的办公室门没关严实,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走廊里都能听到。

一个比较沉稳的女声说:“副总,您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阿诚说:“我怎么了?”

另一个娇软的女声哼了一下:“您也没怎么了。您只不过是昨天晚上又一宿没睡而已。”

耳边一阵风声,明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大哥迈着逆天的长腿从他身边快步走过去,伸手直接推开了门,说笑声戛然而止。

明诚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突然出现的明楼吓了一跳,他眨眨眼:“大哥?”

朱徽茵也是Alpha,明楼身上涌出来的信息素压迫感十足,她有点不舒服地往后退了退。

“去睡觉。”这几个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一样,明楼目光沉沉地看着明诚,用不容辩驳的口吻重复了一遍,“去睡觉。”

明诚站起身,挥了挥手示意朱徽茵和于曼丽都先出去,于曼丽出门的时候还顺便抓住了明台把他一起带走了。

“大哥?”人都走了,明诚才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他不太理解明楼的举动,莫名觉得明楼看他的目光有点奇怪,“您能收一下您的信息素吗?”

“去睡觉。”明楼朝着休息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还是要和小时候一样,要我看着你才睡?”

明诚莫名其妙被押进了休息室,莫名其妙看明楼给他铺好了床,莫名其妙被塞进了被子里,明楼还莫名其妙地在他床边打开了电脑,俨然一副要看着他睡觉的样子。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明诚躺在被子卷里一脸茫然,这是什么走向?明楼还记得他已经二十多了吗?

“睡吧。”明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起身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像他小时候每次睡觉之前一样,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明诚脑子里“嗡”一声,完了,他大哥大概是真忘了他已经二十多岁了。

休息室里的遮光窗帘被拉上,诺大一个房间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熟悉的Alpha信息素环绕在周围,明诚本来挺清醒的脑子也逐渐开始被睡意侵袭。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有人问他:“不重要了吗?”

他其实想问什么不重要了,但他真的太累了,咕哝一声翻了个身就沉进了梦乡。

另一边,明楼合上腿上的电脑,看着Omega毫无防备的睡颜和眼睛底下的乌青,自言自语一样问了一句:“不重要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无声的背影。




各……各位老爷,这个虐的力度觉得还可以吗?可不可以都给我留个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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