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沉曦

ABO
设定参见《爱上我，杀了我》

凌远下了班没接着人，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头了。

作为凌院长，他虽然树敌不少，但没有一个人会恨他恨到想到对他动手的程度；而作为凌组长，只有一个人跟他不太对盘，而且还是那个人单方面决定的跟他不对盘。

他百思不得其解，赵启平难得好心地安慰他：“因为谢晗是个变态啊，你要是能想得明白，那你不就也是个变态了吗？”凌远扶额，真是谢谢你的安慰了啊。

他定了定心先回了趟公寓，赵启平跑英国出任务去了，季白庄恕也不知道去哪儿晃悠，他换了身衣服，该带的东西一样没忘，拿出手机给谢晗打了个电话：“人在你手里吧。”

问的是个问题，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啊。”谢晗无比得意，这么多年凌远总算是让他抓着了一个把柄，“凌组长还真沉得住气，放心，人没死。”

最后一句话就是画蛇添足，凌远敏锐地捕捉到了电话另一头的“滴答”声：“谢晗你干什么！”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谢晗说了个地址，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着你这么一个Omega，凌远他竟然还没标记你。”

耳边谢晗的声音忽近忽远，李熏然勉强抬起头，眼前一阵一阵的晃。他现在手上的绳子已经解开了，但他根本动不了，谢晗不知道对他干了什么，他现在觉得脑仁像炸了一样，整个人都软在了椅子里。

“你…”

“不用担心。”谢晗收起了手里的东西，走过来仔细看了看他，心情很好的样子，“放松。”

李熏然剩下的话夭折在了喉咙里。

凌远是一路闯红灯闯过去的，完全罔顾了公司“做人做事大局为重”的铁律，反正今天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公司多半是回不去了。谢晗给的地址并不难找，凌远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心境，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别在腰后的枪是上了膛的，要是真如他所想，谢晗这次是不可能活着出去了。

门是虚掩着的，凌远推了门进去，再反手把门锁好，回身的时候手里已经握上了枪，枪口直指谢晗。

谢晗半点不反抗地举起双手，兴致勃勃地端详着凌远：“凌组长。”

“你做了什么？”凌远握枪的手很稳，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屋里的一切。李熏然就垂着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腕上有两道明显的痕迹：谢晗一开始把人绑起来了，可现在为什么松开了？

“我做了什么，不如凌组长自己看？”谢晗抬着的右手打了个响指，坐在椅子上的人抬起了头。

最先赶到的是一队警察，领队的警官姓张，接到报案就赶了过来，谁知警车还没停稳，迎面就又来了两辆豪车，车上下来了三个女人和几个男人，张警官直觉来者不善。

“对不起，这里已经被封锁……”他话还没说完，那个短发的小个子女Alpha就直接拉开封锁带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伸手去拦，另两个女人中穿医师袍的那个就打断了他：“张警官，辛苦您了。这里我们接管了。”

“你们这是妨碍公务！你们……”

穿医师袍的女人没理他，递了个眼色给穿职业套装的女人。干练的女Alpha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具体的事你们王局长会告诉你的。”

张警官狐疑地接过手机，电话那头传来的确实是顶头上司的声音：“带着你的人回来，现场留给他们。”

“局…局长？”

王天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赶紧带着你的人回局里，剩下的事不用管了。”

张警官立刻回答：“好的局长，我知道了。”

“谢谢。”于曼丽拿回自己的手机，很客气地朝张警官点了点头，又朝后面的人一挥手，“走。”

气场太强，张警官甚至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一点。一群警察目送这群不明人士上了楼，余下的人问领队：“张队，那我们？”

“回局里。”张警官扶了扶额，半点没犹豫。

上海这片地头上，惹不起的主多了去了，这次多半又是哪位大人物要插手，连带着局长都惊动了。

于曼丽和朱徽茵带着人踹开了门，屋里简直是个教科书一样的凶杀现场。早早上了楼的许诩对地上那具死相极惨的尸体视而不见，一个人默不作声地看着桌上的电脑。这次不用于曼丽再开口，那些人就自动在这所房子里四处侦查，于曼丽踩着高跟鞋避开地上的血迹走到蹲在地上的朱徽茵身边：“怎么样？”

“是谢晗。”尽管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朱徽茵仔细对比了提取的样本，直接下了结论。

于曼丽细细的眉毛拧了起来，剩下的人检查过去无功而返，她正要发火，楼下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熄火的声音。这声音太过熟悉，不只是于曼丽，连一直坐在桌边的许诩都下意识地紧张了起来。

皮鞋踩在楼梯上，不紧不慢的一声声响。于曼丽快步走去开门，上楼的人恰好也在此时走到了门口。

“明总。”

明诚抬腿进了门，屋里的血腥气重得很。他抬眼扫了一圈，看到地上的尸体时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说。”

朱徽茵低着头回答：“死的是谢晗。”

明总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嗯。”

这就是继续说的意思。

于曼丽硬着头皮汇报了一下，寥寥几条根本像没说一样。一直坐着的许诩突然开口：“是凌远杀了谢晗。”

明诚眼睛一斜，于曼丽心领神会地去一旁打电话了。一个电话把凌远他们组的其他成员都叫回来，一电话打回总部，通知各部门凌远叛逃。

照例穿这三件套的明诚用眼神把屋里的每一个人都凌迟了一遍，他慢慢走到那具尸体旁边脱下皮手套，骨节分明的手蘸了一点还没干的血，拇指食指一捻，语气含笑：“你们说我养你们干什么？”

他起身，捻在指尖的那一点红色晕开：“出了这么大的事什么都不知道，还被警察抢在了前面。”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剩下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通知各部门，凌远叛逃。”

于曼丽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明总，悬赏？”

“悬赏？”明诚冷笑一声，“追杀。”

回公司的时候，当然是于秘书开车，朱徽茵坐副驾，许诩抱着谢晗的电脑和明诚一起坐在后排。

“据我推断，谢晗应该是动了凌远的什么人，还催眠了他。”自从上了车，许诩敲键盘的声音就一直没断过，“那些警察是接到报案来的，应该也是谢晗自己干的。”

“好得很，给同僚添麻烦还不够，死了还要公司给他善后。”明诚的语气没什么起伏，闭着眼睛揉额角。

于曼丽从后视镜里看了明诚一眼，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问：“明总，凌远叛逃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只是没有理由……”

“谢晗惨死，凌远叛逃。不用想什么理由，今天在场的人那么多，以后想要什么样的理由就会有什么样的理由，留着让他们自己猜去吧。”明总显然有自己的打算，于曼丽也没敢多问，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只是三年以后，那位外逃许久的凌组长竟然不知道这么时候就和彼时已经退居成明副总的明诚联系上了，明诚竟然还同意让他重回公司。这让于曼丽不由得感到颈后发凉——这些年关于凌远叛逃的原因什么样的说法都有，但就是没人知道真相，明诚一开始没把准确消息放出去，现在倒是方便了他胡编一个真相，所以明副总是当时真的懒得想一个理由，还是他料定了凌远跑也跑不了多久，早就给他留好了后路？

不过公司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明副总的心思你别猜，毕竟有时候连明总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秘书调整一下心情，她今天是奉明副总的命令来医院找一个人的。果然，她在VIP病房外逮住了身边站着朱徽茵的凌远，这位凌组长对她的来访并不意外，毕竟明副总最拿手的套路就是欲取先予，这么主动大方地提供了丰厚的福利，一点回报都不要是不可能的。

“凌先生，副总想和您见一面。”

凌远跟着于曼丽下了楼。这是明家开的医院，明诚最常坐的那辆宾利大剌剌地停在楼下的专用停车位上。

“凌先生，请。”

凌远原本以为他是要坐车去一个什么隐蔽的地方，没想到明诚简单粗暴地直接把谈话地点定在了宾利车上。

“我听许诩说，最近的治疗成效不错？”日理万机的明副总连说话都没停下翻开手里的财务报表，凌远看着那厚厚的一摞：“明总费心了。”

“是明副总。”明诚头也不抬，“不过距离完全治好还有一阵子，凌组长不介意帮我个忙吧？”

“您说。”凌远当然不会也不能说不，李熏然现在住在明家的医院，即是保障也是监视，明诚做事做得漂亮，他也不能太不给面子。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要你去监视个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向我汇报。”

凌远没说话，等着明诚把目标的资料给他，没想到明诚直接挥了挥手：“资料我就不给了，人你也认识，赵启平。”

凌远皱了皱眉，明诚抬头，挑眉：“有问题？”

凌远：“没问题。”

明诚的头又低了回去：“没问题就下去吧。”

凌远摸摸鼻子，乖乖下了车。

自古情义难两全。

他又回到楼上，隔着玻璃看了一眼还没睡醒的李熏然，恋恋不舍地去执行任务了。

于曼丽看着这位公司前任王牌之一落寞的背影，最后还是没忍住跑去问李熏然的主治医生许诩：“我说，谢晗到底对凌远的Omgea做了什么催眠啊？”

许诩正在修改李熏然之后的治疗方案，听着这话头也不抬：“谢晗催眠他，让他觉得自己有个孪生哥哥，凌远爱他哥哥而不得，索性杀了他哥哥，还把他占为己有。”

于曼丽：“……”

这什么玩意儿？

谢晗他妈的脑子有毛病吧？

凌组长杀得好！

这样的变态留着简直就是浪费公司的抑制剂！

自打李熏然醒了以后，他就再没见过凌远。其实这样也不错，因为他还没做好面对凌远的准备。

过去三年他被人催眠，一门心思想着从凌远身边逃跑，但又情不自禁地被凌远吸引，整天因为那个不存在的哥哥备受煎熬，日子过得虐身虐心。

现在想起来了，李熏然十分欣慰，嗯，果然我不是个斯德哥尔摩患者。

而凌远的身份，谢晗当时直接就告诉他了：一级杀手，公司王牌。过去三年里凌远也是一直顶着这个身份存在他的脑海里，现在要接受起来也不是特别难……个鬼！任谁知道自己的男朋友从好端端一个医生成了王牌杀手都有权利好好缓冲一下吧？而且他才知道凌远根本没有胃病，什么鬼！那他以前还老在他面前装！把他的心疼还回来！

他现在的主治医生是个面瘫的小个子女Alpha，大概是因为太精于研究心理了，说出来的话也格外扎心。李熏然有一次随口问她：“你们公司的杀手真的挣得很多吗？”

许诩合上册子，秉持着绝对严谨的态度，快速心算了一下才开口：“你说个你想去的国家，我给你保守估计一下凌远的资产能让你们在哪儿生到第几代。”

“谢谢，还是不用了。”李熏然捂脸，他怎么有一种傍了大款的感觉。

天生劳碌命的凌组长刚刚被明副总摆了一道，结束了监视任务也还是不敢回医院面对李熏然，每次都只敢悄咪咪隔着玻璃偷窥。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一个穿着西装三件套的人影杵在李熏然的病床前，这背影熟悉得毛骨悚然，他不管不顾地大力推门进去，正好听见道貌岸然的明副总对李熏然说：“李副队，要不要考虑改行加入我们公司？福利很好，工资优渥，工作时间自由，不定期公费旅游，我还可以特批你和凌远一个组哦。”

————————凌李篇 完———————

画风为什么变了几变我真的不资道啊

明天开庄季，庄季应该比较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