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鸽子啊

【凌李】欺君 10


阅前警告:双黑年下OOC!记得看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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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他离不开你,还是他让你觉得他离不开你

凌远自昏迷中醒来,后颈仍疼得厉害,刚动了一下便发觉双手被粗麻绳捆了缚在身后,口唇也被封住发不出声。不远处还躺了个人,气息奄奄伏在地上看不出死活,凌远瞧着那一身杏色的罗裙,费力地想了半天终是想起了被掳之前发生的一切。
谢晚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出现的不合时宜,笑脸盈盈地望着两人。
李熏然轻笑一声,目光冷冽:“谢姑娘好胆量,须知此处深山野林不比上京,常有豺狼虎豹出没,谢姑娘独自前来,难道就不怕遭遇什么不测吗?”
“李公子说笑吧。若是真有那么危险,公子又怎敢带殿下来这里?”谢晚催了催马,走到离二人十步远的地方停下,“李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熏然心知他若同意,都不必等到回去殿下就会使性子给他看,当即一口回绝:“姑娘有话便直说,此处危机四伏,我放心不下殿下的安危。”
“好。”谢晚催马再往前走了两步,这次明明白白是朝着他来的,“公子如今已过十六,议亲成亲也不过就是眼前的事了。护国将军府家世好,李将军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公子是殿下眼前的红人,娶亲之事自然不需李公子委曲求全,只是李公子可曾想过,君臣之谊朝不保夕,纵是皇恩也有不在的一日。”
“谢姑娘这番真知灼见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谢家百年基业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公子当知我不会如此大意,我既然敢说,自然是安排了人守着的。况且,实话而已,君臣之间再亲又怎能比得过夫妻?”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一旁浑身僵硬的太子殿下,“谢家同李家不和已久,一朝之内文臣武将不和,忧心的自然是圣上。李公子此举百利无一害,便是他日殿下荣登大宝,这也是在帮殿下稳固朝纲。”
“说了这么多,谢姑娘无非是想自荐枕席。”李熏然心中不屑,不说上京贵女,便是寒门小户人家的女儿也不见有这么说话的。只是以谢晚之智,有些话断然不像是她自己会说的,倒像是…有人教她的。
他倾身向前,两臂交叠伏在马背上,脸上挂了个浪荡子般轻浮的笑:“只是谢姑娘也知我护国将军府家世好门第高,以谢姑娘之质,不是朝廷二品大员之女,姿容也不过尔尔,只怕……”
言尽于此,后头的话不说也罢。
谢晚的脸上因羞恼泛起薄红:“你不必用话激我,京中多的是姿容上佳父亲官居二品的贵女,你当真会娶吗?”
“谢小姐既非媒婆也不是家父,娶与不娶……”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凌远突然拍马而去,速度快得如一阵风,李熏然仓促收拢马缰,冷冷丢下一句,“与你无关。”便匆匆骑马去追。
谢晚的十指深深地掐入掌心,利长的指甲都不知掐断了几根,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两眼死死地盯着李熏然离去的方向。
自小就没有她得不到的,物也罢,人也罢,她想要的,都必须是她的。
“跑什么?”李熏然紧赶慢赶追了好一阵子才看到了勒马站在不远处的凌远,“真当我是唬谢晚的不成?若是遇上猛兽可怎么办?”
年少的太子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树上,沉默地走到他的马前:“她…”顿了顿,又改口道,“我不会……”
李熏然等着他的下文,他却力竭一般垂下头,嗫嚅道:“你也不要…”
要怎么说?说谢晚说的是一派胡言,他不会如他父皇,一面忌惮李家兵权一面却又扶持他们与谢家争斗,君臣之间互相猜忌。说他便是不信任何人也会信他,所以他不必为他委曲求全去娶谢晚。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凭什么这么说?他凭什么如此自信能比他父皇做得更好?他又凭什么要李熏然信他?想不出该如何说,嘴里便反反复复都是“你也不要…你也不要…”
李熏然见他这模样便知他心里又在胡思乱想,无奈地也下了马握住他的肩膀,迫得他抬头看他:“我知道。”
太子的马突然嘶鸣着倒地,身上已是中了四五支箭矢。李熏然反应极快将人搂了一个滚地,破空而来的玄铁黑箭便直直地扎在了二人方才站的地方。
“有刺客,走!”挥剑砍断了系在树上的缰绳,李熏然率先上马,再一把将凌远拉上马背,“驾!”
身后不闻马蹄声,但冷箭却一波接着一波未曾停过,有好几次都险陷地擦着二人飞过钉在一旁的树上。又是一声弓响,凌远只听到背后“咝”一声抽气,手中便被塞了那断了的缰绳,李熏然冷声道:“只管驾马,不要回头。”自己伸手取了挂在马鞍边的长弓,又从箭囊里摸出羽箭,双腿夹着马肚回身张弓搭箭,连珠箭射出例不虚发,便陆续有黑衣人从树林间中箭落地。
反击过后的攻势明显弱了下来,李熏然再一摸箭囊却摸了个空,暗骂这打畜生用的羽箭比不得玄铁黑箭,一箭过去竟还有人能挣扎着爬起来,对方人多势众,眼下又没了箭更是雪上加霜。心思急转间,身下的马却中了箭,前蹄一曲跪倒在地,背上两人猝不及防齐齐摔了出去。林中又出现十来个刺客,皆是黑衣蒙面,手中长剑寒光烁烁,将两人团团围住。
“莫非是桓州米贵,春风楼竟也来上京做生意了?”春风楼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只认钱不认人,扬言只要对方给得起,便是天皇老子也不在话下。只是话虽如此说,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出得起这个价。
李熏然抹了一把嘴角边的血,心中一沉,若这些人当真是春风楼派来的,只怕他们俩今天一个也跑不了。
其中一个蒙面人恶狠狠道:“李公子好眼力,只可惜你父亲在桓州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父债子偿,你便替他还了吧!”
“你这话好没道理,若是我父亲欠的你去找他便是,找我做什么?”话说得漫不经心,手中的剑却握得极紧。
“你说得也有理,只是少不得李公子与我们走一趟,李将军见了才会心甘情愿还这个债。”方才说话的黑衣人又道:“方才有个姑娘同你说话,想来是你的小相好。不如这样,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便不伤她性命。”
“哦?”李熏然看都不看被粗暴扔在地上的谢晚一眼,“你们春风楼杀人厉害,情报怎么差这么多?她姓谢我姓李,她的死活与我何干?要杀要剐随你们。”
黑衣人见他软硬不吃也不在多话,伸手一指被他护在身后的凌远,声音狠戾道:“拿下!”
后面的事也就有些记不清了,长剑带起的风声,刺入身体的闷响,还有飞溅到脸上温热带腥的血。醒来就已经是在这里了,冷静下来四处打量,他们大约是在一个山洞之中,背后的石壁嶙峋冰冷,寒气透过薄薄的衣衫渗了进来,凌远心头升起一股寒意,也不知李熏然怎么样了。外头有人走动的声音,不远处躺着的谢晚似乎动了一下,凌远下意识地闭起眼睛,他听到谢晚咳嗽了一声。
有人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轻轻踢了他一下,似乎是想确定他醒没醒。他顺势倒下,捆在背后的手摸到一块凸起的石头。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谢晚道:“手上的绳子便不必解了,留下勒痕才像真的。”
一人应了个“是”。
谢晚又道:“李熏然呢?”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姑娘放心,绝对不会让他看出破绽。”
“那便好。”谢晚明显是松了口气,“好好办事,若是出了差错,惟你们是问!”
那人边答应边退了出去。山洞里有片刻的静默,谢晚突然低声道:“醒了就不要装了!”
“果然是你。”凌远缓缓地睁了眼,偏过头看她,“谢姑娘是有耳疾么?熏然已是明说了不会娶你,你胡搅蛮缠,还专门派人演这出戏,到底有什么意思?”
“还真是当局者迷。”谢晚冷笑一声,同样毫不留情地讽刺道,“殿下说我机关算尽,难道殿下就不是了么?你可曾在李熏然面前露出你这幅面孔?你敢吗?你一味示弱,让他觉得你离不开他、非要时时刻刻看着你才放心,我们俩到底谁更用心险恶?”
“可惜我与你不同,你在他心里,就是个用心险恶的人。”凌远不动声色地用背后的石头磨手腕上的麻绳,脸上笑得极是真心,“你便是将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将给他听,你猜他会信你还是会信我?”
谢晚昂起头,神色倨傲:“呵,纸是包不住火的。太子殿下,我等着你被揭穿的一天,你说他若是知道你骗了他这么久,他还会信你吗?”
嶙峋的石块磨得手腕生疼,有些地方被磨出了血,凌远的额上隐隐出了层薄汗,咬牙道:“便是…便是不信我,他也断不会如了你的意。”
“那我们便走着瞧!”
“你不过也只见了他几面,怎么就心心念念非要嫁给他了?即便你的家世低微,容貌尔尔,靠着谢家这棵大树也不怕找不到个软柿子。奢求些不配得到的人,有意思么?”
“你懂什么!”谢晚被戳到痛处,立时声色俱厉,“只要我想要的都会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他凌远便是太子又如何?不过是同她一样使尽手段算尽机关,凭什么她就要被贬得一文不值?
此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山洞外头似乎起了骚动,片刻之后,有人步履沉重地朝里走来,长剑点地拖出一路脆响。凌远当着谢晚的面重又闭上眼睛躺倒在地,谢晚紧跟着闭上眼,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凌远?”一只温热的手覆上脸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凌远这才幽幽“苏醒”,眼前的护国将军府公子长发凌乱,脸上也有一道血痕。衣服上破了许多口子不说,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哪里是干净的,泥土血迹混在一起,脏得几乎认不出来,“凌远你怎么样?”
“我没事,熏然你……”话音未落就被人用力抱进怀里,那人呼吸紊乱语无伦次:“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背后的手一松,凌远任他抱着,自己也伸手环住他的腰,头在他的颈间蹭,一遍一遍道:“我没事,我没事。”
睁眼,却是毫不掩饰眼中的得意,越过李熏然的肩头看另一边无人理会的谢晚。谢晚的眼神怨毒得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她不能动,她不能让李熏然发现这一切是她主使。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熏然才恢复常态,松开了手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确认凌远确实没有受伤,只是手腕上隐隐有些血痕,当即撕下衣摆将伤处包扎好。凌远乖乖坐着一动不动,只在站起身时“啊”了一声腿下一软往前倒去,李熏然急忙将人接住,连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李熏然蹲下身往下看去,浅色的裤子上有一个明显的鞋印,顿时脸色一沉:“他们敢踢你!”
凌远张了张嘴,李熏然从怀中拿出那把匕首对他温声道:“殿下先坐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走。”
这一次眉眼间道戾气却是不再掩饰,他三两步走到谢晚面前,蹲下身对装作昏迷不醒的谢晚柔声道:“谢姑娘?”
谢晚一头冷汗,仍是死闭了眼睛,李熏然于是将匕首贴到她脸上,冷硬的刀刃惊得她立时睁大了眼睛:“李…李公子来救我们了么?”
“演得不错。”李熏然的声音仍是十分温柔,只是在她脸上游走的刀锋却透露了主人极其不佳的心情,“春风楼,桓州,嫁祸给我父亲,演得不错,可惜你算漏了一点,这些谢家的家奴武功太差,根本拦不住我。”
若真是春风楼的杀手,他们今日断无半点生机。可偏偏谢晚高估了他们家奴的实力,叫了一群乌合之众来演戏,漏洞百出得叫他看不出错都不行。
“谢姑娘可知,谋害太子是什么罪?”
“你……你想杀我?”谢晚看出了他眼中的杀意,连日积攒在胸中的怒火压过了恐惧喷薄而出,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凭什么!凭什么他什么都不做你就事事顺着他!凭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拿自己和殿下比?”李熏然的眼中闪过寒光,一个两个都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从前是他太仁慈了。正冷眼旁观的凌远被人拉了过来,捂住眼睛揽进怀里:“别看。”
手起刀落,听不见呼痛声,只听得李熏然冷冷道:“这一次便算是小惩大戒,他日你若再犯,我断不会留你性命。”
往外走的时候,凌远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谢晚整个人伏在地上,手腕下洇出一片血迹。出了山洞,正巧遇上了等在外头的谢晗。瞧见二人如此模样,谢晗似乎有些惊讶:“太子殿下没事吧?李公子怎么如此狼狈?”
李熏然上前一步,将长剑横在胸前:“谢公子是将在下当日的话当作耳旁风了?”
“哦?此话怎讲?”
“以谢晚之愚钝,今日之事容易无有心人指点,她断然想不出如此周全的计策,是想她身边除了谢公子,还有谁能行事如此滴水不漏呢?”
谢晗笑了一下,算是默认:“不过是想善后的时候少些麻烦罢了。”
“既然谢公子舍不得管教,我便僭越帮谢公子一把了。”李熏然收剑回鞘,“我废了谢晚一只手,至于脸上那道口子能不能好,便要看谢公子的意思了。”
谢晗目送二人离开,自言自语道:“拼了这么重的伤都要救回他,一个重伤的拔剑护着个没伤的,可笑。”
身后的人忍不住提醒他:“主子,四小姐还在里面。”
“哦对,还有我那个不中用的妹妹。”谢晗这才像是才想起来似的点了点头,闲庭信步地往里走,半点看不出着急的模样。
山洞中,杏色的衣裙早已被血污染脏。谢晗弯下腰,包着帕子的手将那血泊中的手腕翻过来查看:经脉全断。不说习武,日后便是弹琴绣花作画也做不成了。李熏然说废了只手,当真是半点不含糊。早知他的狠戾,伸手又将长发撩起,露出谢晚的半张脸,右脸颊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这容貌也是毁了。
就在此时谢晚蓦的睁开眼,恨意在眼中掀起滔天巨浪。谢晗不躲不闪地看了回去:“你看我做什么?我不是早就同你说过,这李熏然不会是你的,你便是把自己作死了他也不会来看你一眼。”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谢晚痛得声音发虚,语气却坚定得犹如魔怔:“他一定会是我的!只要我想要的……”
谢晗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接口道:“都会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谢晚抬起头看他,沾了血污的脸狰狞可怕:“哥哥帮我!”
“自然。”谢晗伸手将她凌乱的头发拂到耳后,语调温柔,“哥哥自然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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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要留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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