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鸽子啊

【凌李】欺君 06


阅前警告:双黑年下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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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我对你,这是我对她

李熏然将此事当作笑话讲给父亲听,末了揉着肩膀道:“殿下这一口咬得真是狠,都几天了印子还没消下去。”
李老将军到底多吃了几十年饭:“皇后此举,怕是要离间你与殿下。”
李熏然嗤笑一声,垂眼抿着茶:“那她未免想得太简单。先不说这谢家人万万沾不得,便说这谢晚自己,容貌在京城贵女中尚能勉强算个中等,脾气却是一等一的不讨喜。礼数全无且目无尊卑,竟是直言要讨太子殿下的玉佩。便是谢家嫡出的大小姐也没这么大面子,她倒是自视甚高。”
“你也知谢家嫡女绝不会如此无礼,这谢晚的身份说复杂倒也不复杂,是谢家一支旁系的嫡女,上头还有个哥哥。因家世关系入不得京城贵女的圈子,这次也是谢后将人带出来的。”
“谢后莫不是病急乱投医?找一个这般蠢的能成什么事?”
“你这么想,又怎么知道殿下怎么想?”李老将军捻着胡须,“你与殿下相处之久,可曾见过殿下这般失态?往你与殿下之间强插一人,不论成与不成都是一步好棋,谢后此举,是要诛心。”
“殿下怎会觉得自己比不过一个凭空冒出来的谢晚?”李熏然觉得谢后这步棋竟能奏效简直匪夷所思,“原来那日闹腾竟是为了这个?”
“殿下幼时经历过那样的事,对谢后身边的人哪能不敏感?听你之言谢晚似乎对你有意,谢后既是为了诛心,日后必当顺水推舟再用谢晚挑拨你与殿下的关系。”
“谢后可真是个好姑母,连自家侄女都用得毫不手软。”李熏然眸光一冷,打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谢后是当真觉得他没脾气。
李老将军摇头:“旁系之女同谢后又能有几分血脉之亲?大家族中人手段脏的你又不是不知,区区侄女而已,她谢后还差这一个吗?”
“那她便来试试。”想让一个黄毛丫头来挑事,若是谢晚真敢对凌远做出什么过激之举,他可决不会心慈手软。只是想到凌远为此咬了他一口,还将他送的玉佩扔出来,小没良心的,伴了他两年,他心里竟还是这般患得患失,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心疼。
这算什么?兔子急了也咬人?
李老将军语重心长道:“你还是得安抚好殿下,若真因此生了嫌隙才是得不偿失。”
李熏然磕在桌上寻思着父亲的话,看凌远一笔一笔画窗外的海棠花。自打那日闹过以后就跟没事人一样,又变回以前什么事都不露在面上的模样,只是若谢晚那日来东宫,哪怕他一眼也未看她,到了晚上挥退了宫人,也必定是得好好哄一哄,说上几十遍诸如“我绝不会不要你”“谢晚算什么东西”的话才能让太子殿下脸色稍霁。先前只觉得孩子气,如今想来倒觉得可爱。人前总是一副板板正正的小模样,人后撒娇耍赖没一样不会的。
凌远的目光转过来,李熏然支着下巴朝他挑挑眉:“明日便要去靶场了,殿下心中可有些紧张?”
“没有。”凌远换了支小一些的兔毫,低着头一笔一笔勾梨花的花瓣,“你不是在吗?”
“也是。”李熏然起身过去看他的画,“明日好好表现,不要丢我的脸。”
凌远瞧了他一眼搁下笔,盖了个大印,将画推到他面前:“如何?”
李熏然伸了两指将画拈过来,纸上海棠花娇艳梨花烂漫,再抬头瞧瞧窗外开得正盛的两树,不自觉调笑一句:“嗯,这一树梨花压海棠画得不错。”
凌远面露不解:“一树梨花压海棠?”
李熏然这才想起眼前这个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摸摸鼻子将话题一笔带过:“画得很好。”
凌远狐疑地看着他,李熏然生怕他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随手一指画上一处:“此处的墨色淡了些。”
凌远凑过来看,半晌才道:“是浅了些。”
沾了水的笔尖晕开些浓墨,浅浅地往花瓣上又敷了一层,太子殿下站远了些自己瞧了瞧,甚是满意地点头:“送给你了。”
李熏然笑着道一声“谢殿下赏赐”,捧起来等着上头的墨色全干,外头一个宫人来报,说是谢家小姐来了。
凌远背对着宫人,声音无甚起伏:“便说李公子不在。”
“谢姑娘说她不来找李公子,她是要见殿下。”
“她不知礼数不懂规矩你们也一样吗?”李熏然伸手一挥,“太子殿下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吗?”
宫人依言退下,该怎么回心中已经有了谱。李熏然先将画放好了再过来哄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殿下既已将画赏了我,便不可再要回去了啊。”
凌远被人看穿了心思,轻哼了一声:“难为她整日盯着东宫,自己便无事可做么。”
“她能有什么事?既非京城贵女入不得贵女间的茶话会,也非大家闺秀每日要学琴棋书画,可不就是无事可做?”
凌远面色古怪:“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李熏然答得理所当然:“她是皇后的侄女,若是想对你不利,我自然要好好查一查。”
只是皇后既存了心要让两人不痛快,自然也不会半途而废。
靶场之上,疾驰的骏马迅疾如风,马上一袭黑衣的公子张弓搭箭,十二支连珠箭正中场上十二个靶心。王副将喝了一声彩。李熏然勒马回头,早有人将箭靶送至面前。
“公子好箭法。”
“许久不练,手有些生了。”李熏然拔出一支略有些射偏了的箭,颇有些意犹未尽,“再来。”
“公子还是等晚些吧。”王副将道,“再等一会儿殿下他们该来了。”
“他们?”李熏然蹙眉,“他们是……”
“李公子。”娇娇的女声传来,李熏然脸色瞬间一青,王副将虽不知是为何,却也看出了异样。
李熏然转头,咬牙道:“谢姑娘。”
谢晚今日一身短打极是干练,只是脸上脂粉太重,与这身打扮不搭不说,还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谢晚行到近前,杨柳扶风似的行了一礼:“李公子,前些日子晚儿想学射箭,正巧姑母听闻太子殿下也要学,便让晚儿来瞧瞧。方才晚儿看到了,公子的箭法真是厉害极了!”说这话是两颊绯红双目含情。李熏然听得眉头直跳,若是殿下见了又不定要生出什么事端,谢后阴毒谢晚更蠢,这笔帐先记下,早晚要她们还。
心中忐忑地等凌远来,谢晚的话也没仔细听,这女子自顾自都能说得这么开心,李熏然心中更添厌烦。
老远就看到了东宫中侍奉的宫人,李熏然直接催马过去,将滔滔不绝的谢晚扔在了身后。
“殿下。”
凌远抬头看他,似乎不解他为何如此心绪不佳。
翻身下马,马缰交给马童。凌远没等他解释:“阴魂不散。”便再没说什么,抬步仍往靶场走。
这次换李熏然有些愣神,原以为他会扭头就走,倒没想到他能忍下来,到底懂事了。
谢晚见了凌远,勉强行了一礼,语调却很得意:“原本昨日便要知会殿下的,只是臣女去东宫之时不巧殿下与李公子皆不在宫中。”
言下之意也甚是明显,非是我谢晚不讲礼数,是你们二位故意不见。
凌远充耳不闻,只低了头专心拨手中的弓,谢晚气闷,干脆也不理他。
王副将不敢站在此处,自去唤人撤换了远处的十二箭靶,只留下三个摆到近前。又取来四十支箭,一分为二,凌远与谢晚各得二十支。
王副将军旅出身,说起话来极是简练,将射箭的诀窍与三平五靠说完,便让二人各自先射一箭。
谢晚见李熏然从头到尾一直负手站在一边不置一词,心下暗想这第一箭定要让他刮目相看。她从前确实学过一阵子射箭,定了定心神开弓搭箭,“苍”一声响,箭只中了靶身。她有些懊恼,扭头一看见凌远也是张弓搭了箭,只是这姿势连她一个外行也看得出极不标准,果然这一箭连箭靶都未碰到便落了地。王副将看了一眼谢晚的箭,公平道第一次能射中箭靶已是不易,只是谢晚一双眼睛一直死盯着另外两人。
“三平五靠,左肩往后些。”李熏然根本没想理她,一门心思全放在矫正凌远的姿势上,“再往后些。”
凌远依言而动,又是一箭,仍是脱靶。
“不对。”李熏然又道,“射箭时稳住了,身子不要往后。”
又是一箭,仍是不中。谢晚几乎要笑出来,什么太子殿下,连区区射箭都能难倒他。
李熏然不厌其烦,绕着凌远走了两圈,时不时让他调整一点姿势,再往后退了两步:“殿下再试试。”
凌远又取了支箭,搭上弓弦拉满,“嗖”一声,钉在箭靶边缘。
那边的谢晚毫不掩饰地笑了一声,只是她马上就笑不出来了:这次李熏然亲自上前,手把手带着拉弓搭箭,他原本就高,眼下更像是将人直接圈在了怀里:“手伸直,肩膀下沉,站稳了,放!”
箭若流光,正中靶心。
“会了?”
凌远不出声地点了点头,李熏然松了手,还要说什么,谢晚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李公子,我也……”
凌远手里蓦的一空,弓箭尽是易主,李熏然头也不回地射出一箭,正中谢晚面前的靶心。
“看清楚了?”他沉着脸看过去,原本就不算柔和的眉眼此刻更是冷冽如刀。他原先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更休说谢晚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已是让他耐心尽失。
“看清楚了?!”他抬高嗓音又问了一遍,谢晚面色如纸点了点头,李熏然回身看向凌远之时又是眉眼含笑的模样,“殿下呢?”
凌远接了他手里的弓箭,敛眉沉腕,一箭中靶!
谢晚死死地咬住下唇,凌远方才的眼神看过来,墨黑的眼瞳里明明白白写了几个字: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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