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鸽子啊

【凌李】欺君 05


阅前警告:双黑年下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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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你一遍一遍告诉他,你不会走

自打成了储君,凌远每日便越发忙得脚不着地。李熏然成了太子伴读也不得闲,既是将军之子,习武之事总是不能落下的。二人有时一个在东宫一个在教场,唯一能庆幸的就是玉华宫中大半都是信得过的人,也不怕出什么差错,且储君自有太子太傅教习,不同那些个不安好心的皇子坐在一处总是让人放心些。凌远自己倒不觉得辛苦,只是有时课业紧,用膳匆忙了些,叫李熏然看见总是惹他生气:“殿下!用好了膳再去,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声调也不见高,凌远却立时乖乖坐下,又吃了小半碗饭。
“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不吃饱怎么行?”李熏然拿着筷子给他添菜,想到凌远的病又蹙起眉来,“再说吃得这么匆忙,晚上又要不舒服了。”
这两年也不是没让太医来看过,都说凌远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根治不得只能好好养着,饿不得冻不得,李熏然更是格外上心,每次看到他吃得稍微急了点便如临大敌。
今天下午该去马场,骑马是个费体力的事,想着回来以后凌远还有些课业要做,李熏然心中又升起了“饿不得冻不得”的六字箴言,转头吩咐宫人:“去叫小厨房做些点心,等殿下回来用。”
凌远忽然低声道:“皇后娘娘说今日晚些要过来。”
“慢着。”李熏然叫住了刚要出门的宫人,“叫小厨房现在就做,装进食盒里直接带去马场。”
凌远瞪大了眼睛,李熏然给他碗里添了一勺明珠豆腐:“她又未曾明说,来还是不来都未可知。难道她一刻不过来你便在这儿等一刻,一时不过来你便等一时?是学治国安邦之术要紧还是陪她话家常要紧,她这个一国之后心里应当有数。”
再者说,若是皇后真来了,自会有宫人来通报,到时候再回来也来得及。
谢皇后近日频频示好,有事没事便来东宫坐坐,说是话家常,实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太子要坐得稳,尚且需要一个有背景的母家。李熏然自是看得出凌远极不喜欢谢皇后,每每谢皇后想亲昵地拉他的手便被他躲开,脊背绷得直直的,连脸色都不怎么好。
心里叹了一声,果然还是看见了吧?
用过膳,自有宫人呈上漱口的金盆与净手的帕子,食盒也已经装好,李熏然打开看了一眼,是按照太医的方子,用山药蒸的软糕。
经过这些时日,凌远如今已是能勉强骑着马让它小跑了。殿下要强,于骑马一事上更是要强,李熏然在一旁骑着高头大马跟着,脸上不显,心里头还是跟着忽上忽下。
教太子骑马的正是李老将军麾下王副将,自是认识这位小李公子。见李熏然面色凝重,便也过来宽慰道:“公子不必担心,太子殿下聪颖,虽比不得公子九岁骑马,可如今能这般熟练……” “已是不易”四个字尚未出口,李熏然脸上的担忧便一扫而光,正色道:“我不担心,殿下骑得比我好多了。”
王副将咂咂嘴,想起这位公子护人的厉害,便跟着他夸了两句,李熏然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不少:“过些时日便该开始学射箭了吧?”
王副将答道:“是。”
李熏然点了点头,目光飘到了骑马小跑而来的凌远身上。王副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想了想又低声道:“这话末将本不该说,只是近日公子不来,殿下似乎总是心神不宁。公子也知射箭最要紧的便是一心一意,若是殿下心有旁骛,只怕……”
“自然。”李熏然没等他说完就答应下来,“父亲过些时日要我学射连珠箭,我自然也在靶场。”
“在说什么?”凌远走近了,只依稀听到“靶场”二字,不免好奇。
王副将看了李熏然一眼,笑道:“启禀殿下,末将在与公子说射箭一事。末将曾听将军提及,昔日公子在靶场,射出十箭有九箭皆中靶心,将军当时说起此事,赞公子后生可畏。”
“真有此事?”凌远眼睛亮亮地看着李熏然,小李公子干咳一声:“确有此事。”
太子殿下再追问:“十箭有九箭中了靶心,还有一箭呢?”
李公子面无表情:“自然是没中靶心。”
太子殿下还要问:“没中靶心是……”
恰巧此时一个东宫的宫人快步上前,拜倒在地:“太子殿下,李公子,皇后娘娘到了。”
李熏然长舒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凌远仍是不罢休,一个劲地追问:“最后一箭呢?”
李熏然被他问得烦,拿了块软糕塞进他的嘴里:“我说了,没在靶上。”
软糕细腻香甜,凌远吃得口齿生津,吃完还不罢休,拽着人袖子问:“不在靶上又是在哪里?”
李熏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过头,脸上难得的露出些赧色:“在我爹腿上。”
凌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熏然瞧着他脸上的笑意,自己的嘴角不自觉地也开始上扬,却故意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好啊!胆子大了敢笑我了,回去等着挨鞭子吧。”
“可我若是挨了鞭子,熏然哥哥不心疼吗?”太子殿下早就拿住了他的软肋,李熏然绷着脸:“不心疼。”
“当真不心疼?”
李熏然瞧着他那双狡黠的眼睛说不出话,凌远得意地笑了一声:“还是心疼的吧?”
“是。”李熏然难得见他这么孩子气,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最心疼你。”
其实自己也知道,任谁不心疼他李熏然也会心疼他,只是想听他一遍一遍说罢了。
东宫之中,谢皇后不疾不徐地喝着茶,凌远已是见怪不怪,只是她今日身边竟还跟着个十三四岁扎了双髻的姑娘,不由让人心生疑窦。
“见过皇后娘娘。”
“远儿快起来。”谢皇后搁下茶盏,极是热情地弯腰去扶,凌远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谢皇后不以为然,以为只是凌远与她不亲,待他坐下后方指着那姑娘道:“这是晚儿,是本宫的侄女,也算是你表姐。晚儿来,见过太子殿下。”
这话说得太勉强,皇后是他的嫡母,皇后本家的人与他却没有关系,眼下硬攀个亲戚,也不知是有何企图。
谢晚只敷衍地行了个礼,显然是没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谢皇后也没说她什么,凌远也只管自己低着头。
谢皇后东拉西扯了两句,凌远没什么回应,她也不甚在意:“对了,今日怎么不见小李公子?”
凌远张了张嘴:“他……”
“劳皇后娘娘挂念。”李熏然大步走进来,极是规矩地行了个大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快起来吧。”谢皇后笑着虚抬了抬手,李熏然直起身,目光扫到皇后身边的谢晚,“这位是?”
凌远明显能感觉到谢晚的眼睛亮了。
谢皇后笑着拉过谢晚:“晚儿来,这位是护国将军府的李公子。”
“李公子安好。”谢晚两颊飞红,婷婷袅袅地施了一礼。
李熏然也回一礼:“谢姑娘好。”
“都坐吧,别站着了。”谢皇后待两人坐下,又极是热络道:“晚儿本宫的侄女,算起来也算是远儿的表姐,今年刚满十四,正是如花似玉的大好年纪……”
凌远默不作声,李熏然听着倒有些稀奇,这后宫嫔妃间的弯弯绕绕搬到他们东宫来做什么?总不会是谢皇后想把这谢晚送进宫中伺候陛下好生个下一任九五至尊,先来他们这儿吓吓他们吧?
主子说话,宫人们在后头悄悄上茶。李熏然抢在凌远前头开了茶盏瞧了一眼,冷声道:“昏了头了?”
那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奴婢……”
“还不去换?”李熏然没心思听她辩解,随手一挥饶过她这一次,宫人如蒙大赦慌忙起身,李熏然转头又笑眯眯对皇后道,“娘娘方才说到哪儿了?”
皇后脸上的阴鹜一闪而过,瞬息间也摆出一张慈祥的笑脸:“李公子今年也有十五了吧?”
“是。”李熏然像是贴了层笑着的脸皮,任谢皇后说什么都是一般模样。
“十五了,是大人了。”谢皇后笑得和蔼问得关切,“不知李公子可有意中人了?”
李熏然心如明镜,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不曾。”他缓缓放下茶盏,“只是家母在世时曾教导微臣,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微臣深以为然。”
“李公子说得好。”谢皇后不为所动,拉过满脸羞涩的谢晚问道,“不知李公子觉得晚儿如何?”
怎么这么执着?
李熏然无奈,只得信口胡说:“谢姑娘容貌妍妍,又是名门世家,自是……”
耳边是一声脆响几声惊呼,李熏然猛地回头,凌远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滚烫茶水尽是倾在了身上,半身衣裳湿了个头。见李熏然望过来,他呐呐道:“手……手滑了…”
“烫着没有?”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李熏然赶紧带了人去换衣裳,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烫伤才放下心来。
二人再出来时一地狼藉已被收拾干净,桌上也另摆了一盏温热的茶水,刚好能入口。
谢晚原本听李熏然夸她听得又惊又喜,被凌远这么一搅和李熏然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他身上,心下一气,便起了大小姐脾气:“姑母,我瞧太子殿下腰间那块玉佩颇是精巧。”
李熏然闻言一愣,那块玉佩是凌远十岁生辰时他送的生辰礼,这些年天天戴在身上极是宝贝,自然是给不得谢晚的。再一看凌远面色微沉,赶紧笑道:“谢小姐慧眼,这块玉佩是在下从宫外的一家古玩店里寻到的。区区小玩意儿,若是谢小姐喜欢,下次若再有机缘,在下送一块给谢小姐如何?”
他如此一说,谢晚自是不再纠缠,脸红道:“那便多谢李公子了。”
直到晚膳时分谢皇后才带着谢晚离去,凌远一言不发去做课业,李熏然摸着下巴微眯了眼:“下午端错茶的是谁?”
为首的宫女战战兢兢:“公子可是要罚?”
“我说要罚了吗?我问是谁。”
“是…是个新来的,叫念初。”
“叫她来见我。”
瞧着跪在下头的宫女,李熏然微挑了眉,有眼色有胆魄,前后两盏茶一对一错相差不过几瞬,今日这送错的茶错得极衬他的心。
“抬起头来。”
宫女依言,李熏然看出她眼中的灵气,笑道:“赏。”
这般懂得为主子分忧的,是得好好赏一赏。
李熏然有时候觉得自己极有先见之明,防患于未然的事做得比谁都好。譬如现在他就无比庆幸东宫中的宫人皆是从玉华宫带来的,伺候完洗漱就退了出去,不至于让他的狼狈模样被太多人看见。
“殿下,太子殿下您开开门。”他颇是无奈,今日晚膳时他便察觉出凌远不高兴,原本以为是谢皇后和那个谢晚搅了他的心情,刚想逗弄他两句却被人甩了脸。沐浴过后更是直接被人关在了门外,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
“殿下,微臣到底是做错什么了?您说句话啊殿下?”里面的人赌气不说话,李熏然没法子只能激他,“殿下?您要是不说我可就走了啊?”
还是没回音。
“那殿下您晚上盖好被子小心着凉。我走了…”
“你滚吧!你去找你的谢晚吧!理我干什么!”门被猛地打开,一个东西劈头盖脸砸过来。李熏然手忙脚乱地接住,竟是自己送的玉佩。
“你……”一抬头,却发现平日里稳重的殿下眼圈通红,顿时就有些慌了,“殿下……”
“你别叫我!”凌远狠狠地揉着眼睛,“母妃不在了,父皇不管我,你也不要我了!你现在就带着这区区小玩意儿去娶你的谢晚吧!”
李熏然被他吼得心惊肉跳,赶紧上前抱着人安抚:“要要要,我怎么会不要你。”
“你骗人!”凌远用力推他,“你明明说她容貌妍妍!”
“我胡说的,她丑得吓人!”
“你说她名门世家!”
“谢家算什么名门世家,一窝子豺狼虎豹!”
“你要拿送我的玉佩送她!”
“她谢晚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在古玩店里花半个月找一块玉佩?”
“你不娶她?”
“她是谢家人我还娶她?我娶谁都……疼疼疼不娶不娶我谁都不娶!”
凌远这才不再闹腾,李熏然龇牙咧嘴揉着肩膀抱了人去睡觉。只是干哭了半天根本没掉一滴眼泪的太子殿下看着枕边睡得毫无防备的护国将军府李公子一脸阴沉,这个人是他的,从上到下都是他的,管她是谢晚还是什么晚,统统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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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我哪次放刀不提前说的?大家不要害怕嘛
我是不会写逆的,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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