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鸽子啊

【楼诚】香烟,干花,与被壁咚的明长官

 @君不见兮    点的被墙咚的大哥

一开始的时间设定是巴黎同居期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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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说:“什么叫'驯服'呢?”

“这是早就被人遗忘了的事。”狐狸说,“它的意思就是'建立联系'。”

                                                                                  ——《小王子》


00

这已经是阿诚今天第五次偷看他了。

起先明楼还以为阿诚是有什么事要说,哪知他一抬头阿诚就立刻收回目光,正襟危坐地瞧着手里的书。

明楼尤记得刚来巴黎的时候他带着阿诚看了好些房子,阿诚一直没说什么,看到这一间的时候却是眼睛一亮。

“等再过两个月天气冷了,我就把壁炉生起来,大哥就坐在这里。”阿诚站在铺了地毯的客厅里比划着,“唔,这里还缺一个沙发。”

明楼看他雀跃的模样,眼里头也添了几分笑意:“就这间吧。”

今年的巴黎尤其冷,明明还不到十二月,雪却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好些天。外头寒风吹得人几乎站不住,屋里倒是暖和得很。阿诚知道他怕冷,早就将炉火生了起来,火苗一跳一跳,炉膛里火苗舔着木头,时不时发出“哔哔剥剥”声响。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阿诚动了动,握着书脊的手悄悄往下挪了几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瞄了过来。

第六次。

明楼觉得有趣,干脆合了书放在膝上,阿诚已经把目光收了回去,垂着眼极是认真的模样。明楼也不揭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扶手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诚。

阿诚既然三番五次看他,心思自然不会放在书上。果然不出片刻,借着暖融融的火光,他便看到阿诚的耳尖红了,且连带着脸颊也大有开始变红的趋势。

明楼无声地笑了笑:“阿诚。”

被点名的人一个激灵,书险些都没拿稳:“大哥?”

明楼看他一副明明心慌意乱偏偏还要故作镇定的样子,眼中笑意更深,表情却很是关切:“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屋里太热了?”

阿诚疑惑地“啊”了一声,手背在脸颊上贴了片刻才说:“不热啊,我……”

只是他甫一抬头便撞上明楼饱含深意的目光,整张脸“腾”地就红了,语无伦次地说道:“是…是有些热,大哥我出去吹吹风。”

“嗯。”明楼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关照,“外面风大,别贪凉。”

阿诚胡乱地应了两声,少顷,门锁“咔嚓”一声轻响。

明楼抬头看了一眼落地的时钟,离五点还差五分。

他起身坐过去拿起阿诚留在小桌上的书,熟悉的封皮让他哑然失笑,果然又是《小王子》。

阿诚爱书,所以从不愿意翻折书页作为记号。明楼了解他,所以每每看到好看的书签都会随手买下来,阿诚也喜欢,久而久之那些书里便都夹了各式各样的书签。明楼偶尔想到他的阿诚读着他的书,书里头夹了他买的书签,心里就有些莫名的自豪。

落地钟的准点报时拉回了他的思绪,因为夹了书签的缘故,明楼很容易就找到了阿诚刚才看到的那一页。空白的地方工工整整地记了些笔记,且有一行字被划了起来,在一片整洁的书面上极其显眼:

小王子说:“什么叫'驯服'呢?”

“这是早就被人遗忘了的事。”狐狸说,“它的意思就是'建立联系'。”

“建立联系。”明楼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这四个字被阿诚圈了一个圈。

阿诚这风一吹就吹了将近一个小时。六点过两分,门锁又是一声响。

“大哥我回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明楼不动声色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副没动过的模样,眼角却扫过小桌上的《小王子》,唔,似乎比阿诚原来放的斜了一点。

阿诚怀里抱了束包着报纸的东西,摘了围巾和手套挂在玄关,笑着答他:“家里的咖啡不是没了么?我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花店,就进去看了看。”

“冬天还有花?”明楼饶有兴趣地起身走了过去,趁着阿诚展开报纸的时机悄悄把书推到阿诚原来放的位置。

“鲜花是没有了,我想买一些干花装饰一下也好。”阿诚兴致勃勃地展示给他看,“大哥,我上次买的花瓶您放在哪儿了?”

明楼不假思索地回答:“书柜第二层中间的抽屉里。”

阿诚于是开始忙前忙后地插花。

明楼过去帮忙,此时再仔细看了看阿诚的脸色,显然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阿诚,忙完了就过来。”

阿诚有些忐忑地坐在明楼面前,摆好了的干花被热气一蒸,隐隐约约散发出淡香来。

明楼半天没有说话,阿诚捉摸不透他的意思,等了好一会儿明楼才说:“阿诚,我们要回上海了。”

阿诚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高兴了起来。明楼伸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自己继续说道:“两边都是这个意思。”

阿诚这回不但听懂了,而且知道明楼后面还要说什么,立刻说道:“那我和大哥一起回去,大哥不好做的事我来做,大哥多一个帮手,做起事来也安全很多。”说完也不给明楼反驳的机会,端了刚煮好的咖啡递到明楼面前。

明楼垂了垂眼。拿着咖啡杯的十指纤长,因刚刚插了花的缘故,指间还若有若无带了花香。他的阿诚,真是把他的心思摸了个一清二楚。

“你当然要跟我回去。”他接了咖啡,随手放在了一边,“只是这次回去形势严峻,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危。所以阿诚。”

他正了正脸色:“我们之间必须毫无嫌隙,形同一人。你要记住,除了大哥,谁都不能相信。”

“是。”阿诚答得很爽快。

“那好。”明楼施施然端起咖啡,“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这一次阿诚答得飞快:“没有。”

明楼眯了眼睛,那就是肯定有什么了。阿诚是他一手带大的,话回得越快便是越此地无银三百两。只是阿诚现在大了,又在伏龙芝呆了一年,也不像以前那般他脸一沉就什么都乖乖说出来。不过也没关系,来日方长,他总有办法知道阿诚瞒了他什么。


01

虽说早就知道回了上海不会太平,明楼还是没想到第一次的暗算会来得这么快。对方显然是做足了准备,来得人不少,且四处都被清了场。幸好两人枪法都极好,枪林弹雨中找到了一处藏身的地方。

他们人数没有优势,子弹又快用完,所幸对方也损失不少,一时半会儿竟也是没了动静。

阿诚飞快地填上了一个新的弹匣,眼神警惕地看着外面。

明楼也是一身狼狈,借着外头微弱的月色,看到一点斑驳的血迹慢慢从阿诚的白衬衫上渗出来。

“阿诚。”

阿诚低头看了一眼:“没事,只是擦伤。”

明楼还想再说什么,阿诚眼神一凛,空着的左手捂上他的嘴,示意他不要说话。

脚步声渐渐走近,外头突然一阵骚乱,想来是后援到了。

阿诚放松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大哥,我刚才一时情急……”

明楼没有说话。他刚刚在阿诚的指间闻到了烟草混着硝烟的味道。

明家家教很严,如香烟这类东西是绝对不让多碰的。只是阿诚现在身份特殊,烟与酒同应酬是分不开的。阿诚自己不喜欢抽烟,但有的时候他没得选。

明楼没来由地想起了他们还在巴黎的时候,那个时候阿诚指间的香味是拿了花,如今指间的味道是端了枪拿了烟。

“大哥您没事吧?”阿诚看他没有说话,凑近了些又叫了他一声。明楼这才抬眼,他原本是坐在地上,此时阿诚跪在他身前比他略高一点,没拿枪的手撑在他耳边的墙上,满脸忧色地看着他。

“我没事。”明楼的目光落到阿诚苍白的嘴唇上,眉头一紧,目光再移,果然看见白衬衫上渗出一大片暗色的血迹,“受伤了怎么也不说!”

“大哥没事就好。”阿诚勉强扯了扯嘴角,终是力不能支地晕在了他怀里。

来接应的林参谋后来回忆,那是他唯一一次见到明楼如此外露的情绪。


02

新政府的人都知道,近来明长官心情不太好。按理说他不应该心情不好,所有的工作都开展得很顺利,汪曼春因为汪芙蕖的死一蹶不振,阿诚也顺着他的意思和南田洋子以及梁仲春都搭上了关系。想到梁仲春,明楼的眉头便拧成了一个“川”字。

前些日子阿诚难得晚上有空在家里画画,还没画到一半就被梁仲春一个电话叫走了。虽说阿诚现在唬人的样子越来越像他了,那一句“你打点了我还要打点谁啊?”说得就很有他的风范,但他梁仲春就非要大晚上卸货吗?再说现在,阿诚又被梁仲春叫到了新政府楼下,好好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明楼对这个贼眉鼠眼的76号行动处处长越发厌恶,梁仲春猛地打了个哆嗦,莫名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我可得回去了。”明诚慢条斯理地看了一眼手表,“要是被明长官知道我上班时间跑出来,我可没好果子吃。”

“哎哎哎,阿诚兄弟。”梁仲春赶紧把人拉住,也顾不上后背凉飕飕的了,“四成就四成。”

下了班,明楼坐在车里头,脸色仍是不好。阿诚当然知道大哥心情不好,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大哥为什么心情不好。是明台又惹什么幺蛾子了?还是两边有了什么新的指令?

只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明楼心情不好的真正原因。


03

“大哥大哥,你知不知道如何讨女孩子欢心?”明台神神秘秘地靠过来,还没张嘴明楼就知道自家小弟又是得了些什么新奇本事想耍宝。

明台颇是得瑟地站起身想给大哥演示一番,可惜家里仅存的二位女性,且不说大姐出门在外,就是大姐在家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让大姐来配合他演示;阿香早在听完他说的话之后就很有远见地躲进了厨房,还锁了门。可怜明台只能拿了个花瓶,还被大哥说要是打坏了大姐最喜欢的花瓶就打断他的腿,无奈之下又换了个柚子。

明小少爷对着柚子酝酿片刻,左手拿着柚子比着假装是个较自己矮的姑娘,右手很有气势地撑在墙上,摆出一脸高傲模样的同时还不忘向他大哥讲解:“这叫墙咚。”生怕他大哥看不见,明台还特地侧了侧身,“然后再用垂怜且略带威胁的口吻说两句带占有欲的话,百试百灵的。”

“什么百试百灵的?”阿诚刚从外面回来,看了一眼明台,眼神怪异,“明台,开柚子不是摁在墙上开的。”

明台苦着脸:“阿诚哥,我不是在开柚子…”

“那就是在玩?”阿诚走过来拿走了饱受摧残的柚子,“小少爷今年贵庚啊?”

阿诚去开柚子了,明台又窜到明楼身边:“大哥你看清楚了吗?”

明楼睨了他一眼:“你要是把这些心思都放在学拉丁文上……”

明台举双手投降:“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在家说这样的话了。”

明楼顿了顿,又说:“而且你什么时候看到你大哥我身边有姑娘?”

明台突然心生怜悯:大哥真是太可怜了。

入夜,阿诚照例来给明楼送睡衣,谁知刚一进门没走几步就被人摁在了墙上。明楼一手撑在他耳侧,脸上不露分毫,心中却有些懊恼:方才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眼下人是困住了,话要怎么说却还没有想好。

“阿诚,以后不准和梁仲春走得太近,也不许让他碰你,否则……”

按照明台的说法,这否则后面该跟一句略带威胁的话以示严重性,但明楼思前想后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

明楼这边还举棋不定,那边阿诚却有了主意。他目测了一下从他们站着的墙边到后面大床的距离,猛地出手。正分着神的明楼猝不及防,踉跄几步跌坐在床上,还未及起身,阿诚已经如豹子捕猎般扑了上来。

明楼从善如流地躺着,阿诚两手撑在他头两侧,两腿分开正跨在他腰上:“明楼,以后你要是再让我开着车看你和汪曼春约会,我很难保证咱们家汽车的刹车会不会失灵。听清楚了吗?”

阿诚眼神中的高傲和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让明楼莫名地有些兴奋。

下一瞬阿诚立刻收了刚才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乖巧地问他:“大哥,是应该这样吗?”

若是抛开他们俩眼下的姿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阿诚真是在虚心请教他什么问题呢。

明楼的嗓子干得厉害:“说得不错。就是威胁还少了点。”

阿诚从小就是个虚心却学习能力极强的。他思忖片刻,嘴角斜斜一勾,俯身贴在明楼耳边轻声说:“明楼,你若是再让我看着你和汪曼春勾勾搭搭,你就和她睡去吧。”

话音未落,眼前一花,明楼已是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我家小阿诚大了,连大哥都敢威胁了。”

阿诚眨眨眼:“都是大哥教得好。”


狐狸说:“喏,这就是我的秘密。很简单:用心看能才能看得清。实质性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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