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鸽子啊

【谭赵】徒儿知错了

一个短小的目录
古风师徒AU
这是哪个宝宝点的梗呀

00
九月十五这一日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着实是个外出踏青,私相授受的好日子。
只是候在云山之下前来求医问诊的人,大多没这份闲情逸致。今日可是山上的神医一年仅此一次的出诊,一条人龙从云山脚下一直排到了城外的官道上,队伍的最前头站了两个青衣小童,隔一会儿就朗声叫一个号。
站在前头的人是不紧不慢,站在后头的翘首以盼心急如焚,偏生还不好说什么。此时若是有几个不长眼的,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哎,对不住,借过借过。”一个穿白衣的公子咬着半个糖人,背上还背了个药箱,跳着从后面往前挤。
“我说这位公子,你也不缺胳膊少腿的,跟我们抢什么啊?”
白衣公子挤了半天也有些累了,一只手举着糖人一只手扶着树:“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找人的。”
一个彪形大汉大量了他一阵,轻蔑道:“看你也背了个破木箱子,莫非是来拜师的?神医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愿意收入门下的。”
白衣公子毫不生气,很是客气地抱了抱拳:“大哥教训得是,不过不知道大哥来找神医是为了什么?”
彪形大汉傲然道:“我们当家前些日子遭人暗算断了条胳膊,今日我特意来问问神医,能不能给我们当家的接上。”
“厉害厉害。”白衣公子一个劲地点头,口中还关怀道,“大哥来一趟不容易,不如也让神医一并帮您看看脑袋。”
“我的脑袋?”彪形大汉摸了摸自己的头,“我的脑袋怎么了?”
“空着怪浪费的。”白衣公子说完就不见了人影,彪形大汉半天才反应过来,可哪儿还有他的人影?
白衣公子晃悠晃悠,没一会儿就晃到了队伍中间,一个长髯老者突然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公子与神医可是认识?”
“还行还行。”白衣公子谦逊地摸摸鼻子,老者眼中猛地闪过精光,连珠炮般地问:“那敢问公子,神医长相如何?今年年岁几何?可曾婚配?可有子嗣?”
白衣公子目瞪口呆:“老人家您真的是来求医的吗?”
“非也。”老者摸着胡须,神情严肃,“神医早年机缘巧合下曾救过小女一命,小女自此芳心暗许,至今不肯嫁人。彼时神医虽未留下姓名,但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夫此次是特来提亲的,若是神医也未婚配,正好成就一段佳话,公子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是。”白衣公子抚掌称好,而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只是不知神医与令嫒是在何种机缘下相遇的呢?”
老者笑道:“便是那一日澜水之上,小女晕船摔伤了胳膊,正巧遇上了去澜城的神医……”
白衣公子越听越觉得不对,不好,这破事好像是他顶着师父的名号做的,遂嘴角抽抽地对老者拱手:“哈哈,那就祝您马到功成,哈哈。”
队伍后头的骚乱很快引起了两个小童的注意,待看到那一袭白衣以后,扎双髻的小童苦着脸对另一个小童道:“可不好了,祖宗回来了。”

01
云山上的人不少,上到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谭宗明,下到扫地倒垃圾的小童,满打满算也有几十人。但当得起“祖宗”之名的却只有一个:常年游历在外只有惹了祸才知道回来的赵启平。
原因也很简单,打小只要他眨着眼睛对他师父说“师父,徒儿知错了,愿凭师父责罚”,谭宗明的板子就打不下去了;长大以后不论在山下怎么为非作歹,跑回山上眨着眼睛说“师父,徒儿知错了,愿凭师父责罚”,谭宗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去了。长此以往,最后的结果就是赵启平在谭宗明眼里乖巧听话,在别人眼里就是混世魔王。
赵启平穿了件干干净净的白衣,吃着糖人悠哉悠哉地抄小路上山,绕过了林子里的机关,没一会儿就到了门前。
守在门前的小童一看见他撒腿就跑,嘴里还喊:“啊啊啊啊啊启平师兄回来啦!”
“看到我要这么激动吗?”赵启平摸摸鼻子,“哎你慢点跑!去厨房让他们给我做饭啊!”
他这一嗓子吼得万径人踪灭,诺大的府邸转瞬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苕帚同扫了一半的垃圾躺在一起;冒着气的药壶在火炉上一个劲地叫;火盆旁边放了一叠烧了一半的纸。
赵启平溜达过去,捡起那些纸好奇地看了看,唔,都是和他有关的。立刻一撒手全丢进了火里,火舌一舔成了灰,赵启平这才松了口气。
“还知道回来?”
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赵启平一转身就看到了他师父。谭宗明穿着墨色的袍子迎风而立,眼睛幽深得像云山常年不见日头的密林。他以前还十分痛心地觉得师父每回出诊都想法设法遮着脸真是暴殄天物,自个儿出去游历了才知道,遮着脸纯粹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患者。
赵启平默默欣赏了一会儿师父的美色才十分娴熟地乖巧道:“师父,徒儿知错了,愿凭师父责罚。”
果然谭宗明的脸色好了些许:“这次又惹什么事了?”
“师父,您这话说得我太寒心了。”赵启平十分委屈,“难道在您眼中,我就只会闯祸吗?”
“不闯祸你舍得回来?”谭宗明眼利如刀,“怎么这阵子前来提亲的信件多如牛毛?为师多久没下过山了?这哪里来的烂桃花?”
“呃…我这不也是为师父能早日找到意中人效犬马之劳嘛。”赵启平干巴巴一笑。
“不需要。”谭宗明一口回绝。
唉,要说他这个师父,要美色有美色,要家财有家财,要医术有医术,至今为何仍是一个人,大概就是因为喜欢整天窝在山上长蘑菇,而且还觉得别人和他一样喜欢窝在山上长蘑菇。赵启平还记得他十几岁那会儿,谭宗明还是会带他下山出诊,让他帮忙打下手的。师父给人治病的时候他没事干,就和一旁也闲着无聊的患者闺女聊聊天,将姑娘们引得频频脸红,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师父就不带他去了,也不允许他随便下山了。
唉,真是可惜。

02
谭宗明至今仍记得他收赵启平为徒的那一日,是个日头很毒的三伏天。
彼时的赵启平还是个小萝卜头,又圆又大的眼睛长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他整个人又小了几岁。
小萝卜头坐在椅子上,眉眼弯弯地仰头看他:“师父。”
谭宗明正看着医书,不太走心地答他:“嗯。”
“师父。”
“嗯。”
“师父。”
“嗯。”
“师父。”
“嗯。”
“师父我把您前两天种的草药不小心拔出来了。”
“嗯?”
小萝卜头见势不妙立刻服软,扯着谭宗明的袖子软糯糯地说:“师父,徒儿知错了,愿凭师父责罚。”
本来已经拿起板子的谭宗明又默默捂着心口把板子放下,一边自我安慰:不是为师不坚定,是没有人可以狠下心责罚这样的赵启平。
对于赵启平,其实谭宗明心里还有几分奇怪的占有欲。要知道此前他养花花死绝,养鸟鸟升天,赵启平是他迄今为止唯一养大的一个活物,而且看起来养得还相当不错,是以他看赵启平的眼光都与别人不同。
什么顽劣?都是率真。
等到昔日的小萝卜头长成了一棵水灵灵的小白杨,谭宗明也决定带他出去见见世面。一来行医之事,还是要多加练习才能掌握;二来赵启平对山下也很是好奇,缠着他不是一次两次了。
然而这一带却带出了问题。云山上长年累月也没有个女子,谭宗明自己是习惯了,正值年少的小白杨赵启平可是好奇得很,头一回见了患者十六岁的姑娘就问东问西,姑娘红着脸同他讲了许多,此后更是变本加厉,同姑娘们谈笑风生起来十分得心应手,在一旁遮着脸给人看病的谭宗明突然就有了一种自家白菜被人觊觎的危机感。

03
晚上的接风宴,赵启平吃得很开心,因为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师父终于松口拿出了一坛珍藏多年的酒。
“走了这么多地方,还是家里的饭最好吃。”
谭宗明等到赵启平已经喝得有五分醉了,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唔。”赵启平仔细看了一会儿,摇头晃脑地放弃了,“不知道。”然后飞快地又跟了一句,“师父,徒儿知错了。”
连这个时候都没忘了保命符,谭宗明在心中叹了口气,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这次到底惹什么事了?”
“唔。”赵启平撑着下颚,圆圆的眼睛一眯一眯,“我也没闯什么祸,都怪我太好心了。”
“嗯?怎么说。”谭宗明不动声色地倒了杯酒。
赵启平懊恼地捧住脑袋:“我…我不小心救了公主,她非要我做她的驸马。我只好连夜跑回来了。”
当今公主的刁蛮谭宗明也有所耳闻,唔,刁蛮二字似乎还说得轻了。
“哦?为什么不做驸马?”谭宗明问得很贴心,“公主长得丑?”
“不丑。”赵启平认真想了一会儿,伸手比划,“她有…这么高…脸有…这么小…”
哦,还记得挺清楚。
“那为什么不做驸马?”
“不做驸马。”赵启平摇了摇头,然后赶紧捧住晕乎乎的脑袋,“都怪师父你不找一个师娘。”
怎么又绕回他身上了?谭宗明脸色复杂地看着自家白菜:“和为师什么关系?”
“师父你快些找个师娘吧。”赵启平觉得自己的头有点重,胳膊似乎要撑不住了,身边师父的肩膀看上去很宽厚,很可靠,于是乎就把自己的脑袋搁了上去,“师父找了师娘,我死心了,说不定就去当驸马了,这样多好。公主也不用通缉我了,对不对?”说完他又打了个哈欠,断断续续地说,“师父啊,明天我就得走了,来提亲的那么多,你多少也看两眼呗。”
“不看。”
赵启平被他师父的固执气昏了过去。

04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道人影悄无声息溜下了云山。
早晨醒来的时候赵启平惊出一身冷汗,他昨晚似乎是喝醉了?他这个人喝醉了一向藏不住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为今之计只能按照原先的计划先悄悄离开。公主的通缉令不日就会发到这里来,他早就做好了打算,云山下就有一辆他雇的马车,先出去避避风头,躲个十年八年的,说不定公主就把他忘了呢?说不定到时候师父就把他说过的醉话忘了呢?
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的赵启平在挑开马车帘子的时间魂都差点吓飞了:“师师师师师父!”
“嗯。”谭宗明手里头捏了本医书,“这就准备走了?”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赵启平不假思索地张口就来:“师父,徒儿知错了,愿凭师父责罚。”
谭宗明合上书缓缓说道:“说了这么多年,为师一直没舍得责罚过你。”
赵启平有了一种微妙的预感:“那师父想怎么责罚?”
“上车。”
“啊?”
“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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