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沉曦

一个短小的目录

伪装者AU
楼诚不是兄弟
会有台丽和风镜

———————以下正文———————
吃过晚饭已经不早，曼丽打着哈欠先去睡了，明台觉得无趣也回了房。明楼照例回书房处理公务，明诚被明镜叫上了楼。
桂姨在厨房里很不定心，时不时就往外看一眼，心里对明镜的话有多大作用有些怀疑。这一谈就谈了许久，阿香帮着忙完了厨房里的活正要去休息，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我差点忘了，大少爷还说他有事要找阿诚哥呢！”
这么晚了明楼还能有什么事？桂姨不动声色：“大少爷应该也是有要紧事吧？”
“我也不知道。”阿香认真想了想，“我还是先去和阿诚哥说一声吧。”
阿香上楼敲门，桂姨走到楼梯边侧耳倾听，明镜说了一句“知道了”，随后似乎又说了些什么，明诚只在最后回了一句“知道了大姐”。
楼上一声门响。
明诚一脸凝重慢悠悠下了台阶，刚才明镜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看似点头称是实则左耳进右耳出。大姐对外人强硬对家人却极其护短，但现在的明家太过凶险，她知道得越多越不安全，倒不如让大姐以为他会慢慢接受孤狼，今后演起戏来也更容易些。余光扫到站在暗处的孤狼，明诚故作不知，径直敲了敲书房开着的门：“明长官，阿香说你找我？”
“嗯。”明楼的声音四平八稳，“把门关上。”
明诚站着不动：“敢问明长官，是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
明诚反手关门。
此时已近十点，明公馆里的众人都已歇下，孤狼悄无声息地靠近门边，隔着薄薄一层门板，里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出来。
“明秘书…”似乎是觉得这么叫太过疏远，明楼顿了一顿，换了个称呼，“阿诚，桂姨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明诚语气冷淡：“要留她的是你们明家，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话也不能这么说。”明楼显然是放低了姿态，“桂姨已经给大姐寄了好多次信，说是在乡下实在过不下去了。大姐顾念旧情，再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如果能让你们冰释前嫌母子团聚，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他话音未落明诚就阴阳怪气地接了口：“哦，原来是为了让我们冰释前嫌，母子团聚。真是有劳明长官和明董事长费心了。”
孤狼暗道不妙。
依照之前的调查，明楼此人自视甚高，能低声下气地说这么些话大约也是碍着明镜的吩咐，只是眼下明诚非但不领他的情还如此咄咄逼人，只怕是要惹恼了明楼。
“阿诚！”果不其然明楼的声音都拔高了，书房里一时没了声响。
桂姨有些急迫，更往前凑近了几分，已经快贴到门上了。她在外面等得焦急，书房里的明楼明诚却是一人一把椅子椅子闲闲地坐在桌边，手里各拿了支钢笔，桌上平铺了张纸，二人嘴上不停手上也没闲着，一个问一个答。
片刻之后明楼再开口，也明显已是强压不悦：“桂姨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你……”
“我跟这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想再听到关于她的事。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就是她曾经想虐杀我，这件事您不知道？”明诚情绪激动起来，冷嘲热讽的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哦，我忘了。明大少爷留法多年，这事还真不知道。”
猛的一声脆响，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孤狼悚然一惊，明楼满含怒气的声音传出来：“滚，滚出去！”
明诚也是冷笑一声：“明长官晚安！”
桂姨赶紧离开，下一瞬房门大开，明诚大步走了出来，显然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他脸色摆得难看，心里想着孤狼刚才听他们说了半天，应该也有不少话要讲，当下脚步一转直奔厨房。但等他到了厨房却没看到人，只得再倒了两杯牛奶，再一转身正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桂姨。
“阿诚…”桂姨先开了口，明诚僵了一会儿，颇是生硬地应了一声：“有事？”
桂姨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没…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我过得好不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明诚别过眼不看她，“借过。”
“阿诚！阿诚你听我说。”
明诚自小孝顺，果然听到她的哀求就放缓了脚步，只是仍不愿转身。桂姨心中窃喜，赶忙趁胜追击，“我本来也不想来打扰你们的。但是乡下的田都被炸毁了，房子也被日本人占领了，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医生说再不好好保养以后可能会瘫痪。阿诚，当年是我不好，可我也是得了病不清醒。阿诚，算我求你，我年纪这么大了，我也得到报应了。”
“你……”明诚略微偏了偏头，脸上似乎略过一丝不忍，但最终还是狠下心肠狠狠扭头，“你好也罢坏也罢，都是你自己的事。”
桂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下稍定。只要明诚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嘴上说得再狠，认回她也是迟早的事。今天这一架她也看出来了，虽说明楼和明诚之间嫌隙甚大，连装模作样都勉强，但明诚毕竟是离明家和明楼最近的人，从他下手再好不过了。
想到刚才书房里那声碎裂的声响，孤狼稍加思索，到盛了碗姜汤去敲明楼的书房门。
地上一片狼藉，明大少爷正铁青着脸审批公务，看到是她的时候勉强缓和了几分：“桂姨，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桂姨垂着头：“大少爷，我看我还是走吧。”
明楼对她的以退为进心中了然，只是不能点破，只能耐着性子宽慰她几句：“你毕竟是阿诚的母亲，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了。”
桂姨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抬头发现明楼已经蹙起了眉，俨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立刻见好就收，收拾了地上的茶杯碎片就退了出去：“哎，那大少爷您也早点休息。”
明楼点点头，示意她出去的时候顺手关上门。看着她一副含辛茹苦的样子有些想笑：南田洋子确实厉害，能在这么几年里就把一个无知农妇训练成头号间谍，安排她重回明家的过程也十分自然，若是阿诚也同大姐一样动了恻隐之心，难免日后风波不断。只是现在却不会有这个问题，明诚绝不会心软，孤狼在他那里也绝讨不到半点好。
手头的公文已经全部审批完毕，明楼却不急着离开，没过一会儿窗外传来轻敲声，他起身开窗，一个人身手敏捷地翻了进来——正是半个小时前和他不欢而散的明诚明秘书长。
回了趟房间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衬衫的明秘书长横坐在窗台上，担忧地问负手而立的明长官：“这么晚了明长官还不睡，莫非是孤枕难眠？”
明楼煞有介事地点头：“如此良辰美景不可辜负，明某自然是在等佳人赴约。”
明诚翻了翻眼睛从窗台上下来，手里的牛奶随意地搁在了桌上。明楼关上窗，转身看他：“孤狼和你说了？”
“嗯。”明诚挑了挑眉。
“那你作何反应？”
“这可就得看她问的是谁了。”明诚散漫地在书房里四处溜达，“她如果问的是当年的小阿诚，那当然是十分动容，说不定两个人抱头痛哭一场就从此母慈子孝了。”
可惜这世上再没有当年的小阿诚，那自然不论是抱头痛哭还是母慈子孝都不可能成真了。
明楼摇头：“其实南田算得不错，孤狼演得也挺好。”
“不是顶尖的她敢派到明家来吗？”明诚端过桌上那碗尚温热的姜汤，脸色一整，“孤狼已经开始动手了。”
“这么快？”明楼始料未及。直接在姜汤里做手脚，未免太冒险了吧？
明诚将碗拿起仔细端详半天，肯定道：“晚上吃姜，如吃砒霜。大哥，孤狼想毒死你！”
明楼呛了一下，伸手指了指明诚：“越来越没规矩。”
明诚看他手里端的那杯牛奶有些眼熟，立刻出手阻止：“大哥，那是我给曼丽的。”
“曼丽早就睡了。”明楼全然不信他的说辞，“还是你想让我喝那碗砒霜？”